话说那黄天荡里水路纵横,覆着万顷芦苇,地旷人稀,历来便是绿林中好汉出没所在,前临剪径道,背靠杀人岗,不知屈死过多少行人,所以荡子里阴气极重。
书中代言,当年雁冢将军坟沉到水下之后,庙祠崩毁,尸骸被那弥洞陵鱼吞下。但那是古时英烈遗骨,披挂着避火渡水护体宝甲,使得股无质无形、氤氲空濛英风锐气凝而不散,落在鱼腹中虽然皮肉消腐已尽,但白骨盔甲依然不朽不化。
雁冢水底弥洞陵鱼贪婪无比,只顾着吞吸落水大群阴鼠,奈何腹腔中有具骷髅堵着,难以吞个痛快,只得把肚子里物事倒呕出来。就见黑水滚滚翻涌,从中冒出具顶盔贯甲大骷髅来,白森森,水淋淋,骷髅头两个眼窝深陷,好似两个无神黑洞般直视天空,被宝甲托着,浮在水面上忽起忽落。
当初在猫仙祠里,林中老鬼曾告诉过张小辫:“只要你在水面上见着白骨将军,雁营必能大破粤寇。”其余细节则概未说。
张小辫就算是想破脑袋,也猜不透其中奥妙。他虽然先前对此事深信无疑,事到临头却也难免心中忐忑起来,暗自骂道:“娘娘是臭脚老婆养,看雁冢里这具大骷髅,虽然生前威风八面,现如今可只是堆无知无识白骨,怎能指望它去上阵厮杀?林中老鬼那葫芦里卖到底是什药?他可别时犯糊涂掐算不准,支给记昏招儿,连累得张三爷把小命都搭进去。”
正自胡思乱想,蓦地里阵阴风透骨。这阵阴风非比寻常,吹动地狱门前土,卷起酆都山下尘,霎时间刮得天地变色,雾气皆散。张小辫三人全身打个冷战,再看水面时,就见弥洞陵鱼与那白骨将军都已沉回水底,只剩下大群水耗子在堤上夺路奔逃。
雁铃儿看雾气散,不敢怠慢,急忙拖回翻倒在水面上排子,载着张小辫和孙大麻子躲入芦苇丛中,会合埋伏在附近雁营团勇。
张小辫伏在雁排上,心中兀自狐疑不止,实在想不出那葬身水底骷髅将军能有何作为。他却不知道,原来那骷髅身上披挂宝甲,是套久经战阵古物,其中沉积煞气甚重,千年来不见天日,旦出世,顷刻间就引得阴风拂动,吹得万千芦絮随风飘摇,把笼罩在黄天荡里薄雾都卷散。待得煞气散尽,那具宝甲也自支离破碎,再次与骷髅白骨没入雁冢水底。
您别看这阵风来得容易去得快,可在兵家成败之事上,却往往起着至关重要作用。想来古诗有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当年后汉三国,赤壁矶头场大战,要是没有泥鳅造洞引发东风,什苦肉计、连环计、反间记,也只落得奇谋无用,倘若武侯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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