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述尔神经紧绷提醒道,但洛伦佐就像没听见样,在那差不多只剩上半截尸体前俯下身,将它把从车子残骸间拖出来,翻个面。尸体脸已经破碎得面目全非,无法分辨,但仍然看得出属于个少年。洛伦佐盯着那张脸足足看十几秒,用两根手指捏住尸体下巴,将它嘴掰开来,摘下单片镜细细检查里面牙齿。
单从背后看,他举动就像个冷静法医,但当亚述尔这样精于谋杀人来到洛伦佐旁边时,都被那种表情吓得几乎浑身颤栗。
良久,洛伦佐才抱着那具尸体站起来。
样式眼熟大货车横七竖八倒在显眼位置,上面全是密密麻麻枪眼,周围地上有十来具尸体,身上也有不少血淋淋窟窿,似乎在这里刚刚发生过场异常剧烈枪战,接着引发爆炸。
“去找找少爷……大人!”
亚述尔没来得及劝阻,车门已经被打开来。洛伦佐走下车去,径直走向几辆货车附近,声不吭地逐个翻看那些尸体,他动作僵硬迅速,近乎机械性。但若观察他表情,就会发现与其说是毫无感情,不如说是接近濒临疯狂麻木,仿佛个十足精神病人。带着这种神态人,即便是做出鞭尸这种举动,也不会有人感觉奇怪。
几个手下没敢吱声,都凑过去帮忙。
其中个在察看辆货车后车厢时惊讶地发现具尸体,在观察好会后,他才战战兢兢地冲那站在尸堆里弯腰搜寻男人身影发出声低呼:“大人,您过来看看,这,这好像是约书亚少爷……”
洛伦佐身体震下。
他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扯开脚步,步步地接近过去。整个货车车厢都被炸烂,到处是血,变形车座底下压着具尸体,他残缺不全身体趴在地上大片血泊之中,身上病服被染成污秽难辨暗红色,缺半边头颅上依稀可见稀疏栗色卷发。
而尸体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柄他送给他猎枪。
“噼啪”地下,货车上后视镜被踩个粉碎,男人越过废墟时,身体明显趔趄下,尘不染皮鞋下子陷进污秽废墟里。
“大人,您小心点……这里有些漏油,随时都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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