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中,看见过许多稀奇古怪事儿,遇到过许多难以逾越坎儿,却从没有如这刻般惊愕迷惘,不知所措。
罗沄躺在背上,仍在昏昏沉睡着,她蛇尾仿佛本能似缠在腰上,站在陌生崖边,前没有出路,后没有归途,就像困在永远也无法醒来梦魇中。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响起声巨吼,震得寒毛尽乍。转头望去,只龙头狮身、鹫冀豹尾黄毛巨兽正咆哮着,步步地朝逼近。身长近两丈,气势凌人,凶睛如海水般幽深湛蓝,每踏出步,巨爪下石砾立刻凝为坚冰。
如果换平时,再多凶兽也不怕,但此时全身被缚,双膝以上不能动弹,无法招架反击,唯有聚气脚底,朝西
“轰”声,太极青铜壁进裂开来,那块石图飞旋冲出,磁石附铁似落到手心里。
狂风怒卷,刺眼霓光就像是强猛无比漩涡,将和罗沄平地拔起吸入其中。疾速旋转,眼花缭乱,心肺憋闷得像要炸开来,什也看不见、听不清,似乎坠入无底深渊,又仿佛悬浮在万丈高空。
突然身下空,重重地摔落在地。寒风刺骨,大雪纷乱扑而,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蓝天、阳光、彤云、雪花、石壁、冰洋……仍在四周疾速旋转,过片刻,才渐渐看清。
乱石嶙峋,冰雪厚积,竟然到很高雪岭崖边。身后是连绵绝壁,高耸人云,前方两尺以外,就是万丈悬崖。崖下是蔚蓝辽阔大海,天海交接处,被茫茫大雾笼罩,映着阳光,像镀层金边。
“鱼肠宫”就在海平面下,洞内甬道就算再过高陡,破壁而出,离海面最多也超不过六七十丈,怎会忽然来到这高半山?
又惊又奇,转身环顾,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天与海,仿佛被所在山岭从上到下分割成两半,东边艳阳晴空,碧海万里,不断有龙鱼破浪跃出,生机勃勃;西边却是大雪纷飞,冰洋浩渺。偶尔看见几只白熊卧坐于浮冰之上,苍凉寂寥。
海面半蓝、半白,径渭分明。交接处波涛汹涌,形成个巨大漩涡。东面刮来暖风越过这道线,也立立即成猛烈狂风,席卷起漫天,bao雪。
就连脚下山岭也仿佛被无形界限分割成两半。东侧碧草摇曳,青松傲岸,崖上开满姹紫嫣红野花,迎风摇动,起伏如浪。西侧雪石兀立,冰川高挂,晶莹剔透冰塔之间,寥落地绽开着几朵雪莲。
此为何地?怎会突然到这里?如果不是因为胸肋伤口隐隐刺痛,不是因为手中还握着那块石图,真以为是在梦里。转头仰望,崖壁陡峭如削,连条罅隙也见不着,更别说让掉到此处裂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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