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满嘴发苦,颗心登时沉到谷底。
良知、大义,对于这个恨“他”几十年魔门妖女来说,实在算不得什;比起她失而复得女儿,那更是轻得连鸿毛也不如。
李思思容光焕发,格格笑道:“雷姐姐说得太对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自己和自己最爱人平安无事,就算天塌,地陷,又关何事?”
说着,取出那碧绿光洁玉瓶,将楚易和翩翩兜入其中,柔声道:“姐姐,你将天机剑给,便将他们给你,各得其所,如何?”
“言为定!”
身旁,若无其事,右手握着玉衡剑,架在她脖颈上,紫光、黑芒交叠潋滟,映得洞内光怪陆离。
合之间,高下已分。
雷明珠眯起碧眼,冷笑道:“士别三日,果然当刮目相看。难怪妹子这般有恃无恐。好,好得很。”
她虽然兀自不服气,但毕竟女儿性命操于其手,投鼠忌器,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
李思思嫣然笑,柔声道:“姐姐,妹子今日可不是想和你切磋技艺,实是想让你们家三口团圆相聚,从此安安心心地过日子。那天机剑对你来说,不过是破铜烂铁,又何必为它放弃你苦苦追寻七十六年幸福日子?”
雷明珠嫣然笑,又恢复那妖媚从容神色,取出个古朴厚重赤铜剑柄,抛到李思思手中,道:“妹子,天机剑剑锋被藏在处隐秘之地,这剑柄就送与你作个信物。你带上他们,随来取吧。”
说着,拧身,冲入洞外茫茫风雪之中。
雷明珠咬唇不语,秋波流转,在楚易身上停留刹那,又凝聚在翩翩脸上。眼圈红,再也掩抑不住爱怜、悲喜神色,指尖忍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
楚易大急,脱口喝道:“不可!万万不能将天机剑给她!若是让她凑齐轩辕六宝,天地大乱,苍生浩劫,切都再也不能回转!”
雷明珠苍白脸颊突然泛起奇异桃红,罗袖卷,收起风雷电光轮,格格大笑道:“天地大乱,苍生浩劫,又与何干?西唐也罢,波斯也罢,亿万百姓加在起,又怎抵得过孩子根寒毛?”
她转过头,碧眼中泪光闪烁,冷冷地盯着他,字字地道:“楚狂歌,当年你绝情绝义,害得母女骨肉分离,今时今日,又有什资格来命令?你不让将天机剑给她,偏要送给她,你又能拿如何?”
她目光、语气之中,充满难以名状怨毒、悲苦与报复快意,积存七十六年痛苦与仇恨,在这刻全都如山洪似地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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