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震,觉得颇为眼熟,脱口道:“你是谁?”
黄衣少女咯咯笑道:“大胆!是你主人,哪容得你问姓名。你是谁,叫什名字?”
他微微怔,凝望着溪水中倒影,皱眉苦苦思忖,喃喃道:“是谁?是谁?”脑中空空荡荡,怎也记不起来。
体森寒,冷汗涔涔遍背。凝神回想,却怎也记不起当年古元坎藏于鲨腹,坠入那峡谷涡流之后情节。
忽然隆隆狂震,他身子晃,重重撞在两仪钟上,金星乱舞,不等稳住,又是阵乒乓乱撞,身下沉,似乎朝着深不见底洞渊螺旋真坠。真气乱涌,剧痛攻心,眼前又是黑,终于什也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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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也不知过多久,仿佛在个不见终底涡流里回旋,又仿佛随着波涛汹涌起伏,而后又跌跌撞撞,百骸颠散,最后又是沉,仿佛悠悠荡荡漂浮在寒冷彻骨冰水里。
无数画面从他脑中倏然闪过,越去越远,耳边仿佛听到万千嘈杂声音,想要倾听,却越来越模糊。如此浑浑噩噩,又过许久,突然“哗”声,脸上冰凉,他“啊”地猛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明月高悬,雪杉参差,横亘树枝上还堆积着尚未消融冰雪,两只银白猴子抓着雪块,对他吱吱怪笑,突然将雪块朝他脸上打来,溜烟往树上逃去,回头尖叫不已。
他也不追赶,怔怔四望,两侧山崖高绝,积雪未消,银亮山溪沿着山势蜿蜒而下,叮咚流响。他背靠大石,半身坐在冰冷溪水里,旁边横着个极为眼熟八角青铜钟。
他抓过神钟,端看片刻,下意识地将它变小,收入怀中。正待起身,忽然听到“那七、那七”怪叫声,脖子上突然紧,已被套个银光灿灿锁链,又听个沙甜声音咯咯笑道:“啊哈,抓着个奴隶啦!”
他转头望去,只见溪边雪地上,匍匐个巨大怪物,周身碧绿,光滑透亮,头顶三只尖角,像是只巨大昆虫,六足微曲,双大如车轮碧眼直愣愣地瞪着他,懒洋洋地扑扇着翅膀。
那怪兽背上,骑着个娇小玲珑黄衣少女,苹果似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笑容,细辫飞扬,双耳上蜷曲着对赤练小蛇,右手握着个细长弯曲浅绿色玉石号角,正笑吟吟地凝视着他,说不出娇媚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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