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爱慕之意,难怪这半年多来,她对自己如此温婉恭顺,言听计从。
又听林雪宜道:“但江河流万里,终有入海时,天下终究还是平定。随着陛下乘舟返回帝城,那时正值暮春,大风吹来,两岸落英缤纷,姹紫嫣红地堆积半船,想到年中最美光景即将逝去,想到明日早便将与陛下分离,突然觉得痛彻心骨,悲不可抑。
“陛下,就在那时,就在那满江摇荡月光里,突然明白自己喜欢上你。而这种喜欢,不知由何而来,也不知由何而去,就象杨絮缠卷着春风,落花追逐着流水,注定没有结局。
“你丝毫不察,个人落寞地坐在船头,对月独酌,自斟自饮,大醉场。问陛下,天下已定,复有何忧?你哈哈大笑,蘸着江水,在船舷上写这首诗,说古来圣贤皆寂寞,现今你唯敌人,只剩下‘光阴’,他年他日等你练成‘回光诀’,连‘光阴’也并打败,那可真不知活着为何。
“反反复复地念着那句‘开谢花两岸,圆缺月孤明’,心中更加痛如刀割。忽然想到,可以八百年个轮回,长生不老,但是你呢?明日之后,纵然相隔万里,总还有相见之期;但将来终有日你老,死,难道真只剩下个人,活在世上,孤伶伶地伴着这万古明月?”
拓拔野呼吸窒,戚戚有感,忽然又想起那首《刹那芳华》来。八千年玉老,夜枯荣,人活这短短百年,究竟是为什?即便能八百年、万年……长生不死,又是为什?心中阵莫名地悲凉。
林雪宜妙目中滢光闪动,低声道:“大荒各族,惟有们不死国可以永生于世。但那刻,却是生平第次,因为要永远活着,而感到如此地恐惧和难过。
“那刻,多想向陛下敬献‘不死药方’,让你齐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但是不能。族中自古便有祖训,敢向外族泄漏药方者,不仅自己永受诅咒,生不如死,族人也要因此倍受牵连,甚至……甚至举族尽灭。
“那日别,便是整整十年。从那时起,陛下果然将朝政托付女帝,再不问世间之事,闭关苦修‘回光诀’。独自回到南荒,见不着陛下,失魂落魄,就象是着魔,日思夜想,梦牵魂萦,眼前所见,仿佛全是陛下身影,风吹耳畔,也仿佛尽是陛下说笑声音。
“日子天天过去,每天都漫长如年。心里如割似绞,火烧火燎,就连甘木果吃到口中,也苦如黄连。什都吃不下,怎也睡不着,越来越瘦,形影相吊。七年中,每日就这呆坐着,从早到晚,想着你,想着和你度过每时每刻,想着你坐在落花堆积船里,蘸着江水和月光所写地那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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