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颤抖,悲怒恐惧,在那心锁寸寸紧箍之下,真气岔涌,剧痛如绞,竟似什力气也使不出来,更毋论拔出伏羲牙。泪水方涌出,便被烈火蒸腾成轻烟,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忽然,蚩尤手指微微曲拢,象是被那断臂、火灼痛楚震醒,只听他重重地“呸”声,哈哈狂笑道:“帝鸿狗贼,就凭你也能打得败,打得败拓拔?九黎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大英雄,岂会向你这等妖魔屈膝投降……”
话音未落,狂飙鼓卷,“轰”地声爆响,蚩尤冲天摇曳,血浪喷卷,左腿又被钧天剑凌空切断。
遍野喧沸,遥遥听见晏紫苏嘶声叫道:“姬远玄!你再不住手,就杀你娘……”断断续续,很快又被欢呼、啸喊声彻底盖过。
阳光照在姬远玄脸上,如镀黄金,他目中光芒闪耀,斜斜高举长剑,对着晏紫苏方向,字字地朗声道:“寡人自决意统四海,造福苍生,便已将个人生死荣辱置之度外。比起天下百姓、千秋大业,无论是谁,无论何等牺牲,
苦难和战争。
看见惊涛骇浪层层叠叠地怒掀排涌,父亲昂然站在飘摇跌宕船头,衣裳鼓舞,身子却铜浇铁注似地动不动,转头对着他大喝:“站直!乔家男儿就算是死,也绝不趴下!”
他心中猛地颤,象是突然被喝醒,登时感到阵锥心裂骨烧灼与痛楚,十指瞬时松脱,被狂风呼卷,直上青天。
“蚩尤!蚩尤!”烈烟石冲天飞起,将他紧紧拽住,指尖剧烈地颤抖着,心中那桎梏痛楚,随着心脏每次搏动而猛烈扩张,仿佛要将她从内到外,撕裂成万千碎瓣。
火焰狂舞,他头发烧起来,然后是他脸容,他身体。他没有烧死在赤炎山中,没有烧死在苍梧渊底,却为什偏偏烧死在她手里?
她泪水夺眶,欲呼无声。撕心痛楚、汹涌柔情,交织成灼身烈火,窒堵得她无法呼吸。右手颤抖,强忍剧痛,紧紧地握着他手腕,左手反握住伏羲牙,点点地奋力拔出。
五寸……四寸……三寸……再抽拔出几分,便可以重新插回他脊骨。当是时,漫天赤红火浪中,突然亮起道橙色刺目光芒,狂飙似迎面冲到。她心下沉,已来不及发力阻挡。
“轰!”蚩尤身子骤然翻转,鲜血飞溅,左臂被那道光浪齐肩卸下,连着苗刀,在蓝天中悠悠飞旋,光芒闪耀。
“杀他!杀他!杀他!”下方传来海啸雷鸣似欢呼呐喊。
姬远玄骑着麒麟呼啸而过,凌空盘旋,纵声大笑道:“九黎苗贼,尔等大势已去,拓拔小贼已经葬身鲲腹,蚩尤也已被寡人打败,你们是要弃暗投明,保全性命,还是执迷不悟,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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