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龙女齐齐低呼,登时明白这少女是谁!当年高九横从北海平丘救出与蛇姥所生孪生子女后,托付给无晵国主朱沉如,并刻两块铜牌作为他们身份标记。
块铜牌上刻着“罗裳独舞,水云淼淼”,说是高九横与蛇姥初逢时情景,暗藏其女儿名字;另块则写着“往事俱沉,暮雨潇潇”,说是他与蛇姥分别时情形,暗藏儿子名字。
朱沉如兵败国亡后,便将这对兄妹分别放入两个竹盆,漂流玄水,听天由命。哥哥晨潇被黑帝拾到,交由天吴代为照料,此后十余年
块垒郁结,又说不出空茫难过。泊尧在旁也看得呆,张大嘴,半晌说不出句话来。
二八神人抹着眼角,咿呀怪叫,仿佛在嚎哭般。阿大手指吐出碧绿长丝,织茧似将她缠裹其中,小心翼翼地扛在肩上。而后又齐朝拓拔野、龙女伏身拜几拜,转身冲下巨鲲雄岭似背脊,朝远处森森冰洋掠去。
天海茫茫,极光摇荡。不过片刻,那八个树妖便消失在遍海粼粼波光之中。四周空空荡荡,狂风呼啸,方才切仿佛不过场大梦。
拓拔野解开龙女经脉,执手相望,五味交杂。酸楚恍惚中,又带几分淡淡惆怅和甜蜜。
林雪宜既死,天下再无人能解“天长地久”蛊毒。想不到历经劫难,最终还是要携手赴死。但无论如何,比起其他死法,能如伏羲、女娲般“天长地久”,不离不弃,也算是不枉此生。
拓拔野转眸南望,隐隐可见天际泛着淡淡鱼肚白。再过两百余里,便是东海,极夜也将穷尽,却不知自己能否撑到彼时?心下怅然,吐口长气,摇头笑道:“好姐姐,能与你和泊尧重逢,心愿已却大半。之可惜来不及赶回中土,和鱿鱼齐锄灭帝鸿。”
龙女嫣然笑,握紧他手,柔声道:“放心吧。九黎苗军勇猛无比,百战不殆。又有纤纤、炎帝和夸父援应相助,说不定蚩尤此刻已经兵围阳虚城下。何况眼下北海已定,黑帝和众长老都已转为盟友,帝鸿民心尽失,四面受敌,覆灭不过是早晚之事……”
忽听泊尧颤声叫道:“螣儿!爹,娘,你们快看螣儿!”两人转头望去,心中又是震,惊奇无已。
那条紫目螣蛇原已浑身冰雪冻结,僵凝不动,此刻竟光芒波荡,渐渐幻化成个蜷神侧卧少女,不住地簌簌发抖。
拓拔野大步上前。只见那少女肌肤胜雪,长睫颤动,双眸竟是罕见紫瞳,无邪中又带着几分妖媚。乌黑长发如瀑布倾泻,遮住半边瓜子脸,也挡住玲珑曼妙身躯。脖颈上挂着个铜牌,斜斜地垂在皓腕上,被漫天红光照,可清晰看见八个刻字:罗裳独舞,水云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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