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握紧拳头,咬着牙关,忍着心酸害怕哭腔往浴缸里爬。他把自己淹没在水里,打开龙头,水流声汩汩而下。季舒抱着自己膝盖,像只被泪水淋透雏鸟,胆寒卑怯。
“季舒,你衣服替你放在门外。”
季越东站在浴室门外,季舒没有回应,季越东就又喊遍,季舒关水,声音微微提高,“知道。”
没水声,季舒吸着鼻子,慢慢往后靠,水没过他下颌。他低下头,身体影子落在水里沉沉浮浮,原本以为是正常器官却成迥异存在。
季舒怔怔地看着,下秒失声痛哭。
季舒哭得喘不过气来,直干呕。季越东怕他没办法呼吸,把他抱到床上。季舒揪着被子,脸埋在雪白床单里。他身体打着哆嗦,季越东躺在他身边,顺着他紧绷脊椎轻抚。隔很久,季舒似乎是累,断断续续抽泣渐止。
季越东小心翼翼把他捞过来,捋开季舒头发,脸上是湿漉漉泪。
“季舒……”
季越东轻语,季舒睁开眼,雾蒙蒙眼里溢开眼泪,季越东捧着他脸,指关节蹭开季舒泪痕。
季舒突然把他推开,坐起来,他用手捂着发酸鼻尖,他说:“想去洗澡。”
季越东直站在门外,听到动静,以为季舒出事,立刻打开门冲进去。眼望去,季舒整个人沉在浴缸水中,他心中发憷,上前两步把季舒给捞出来。
水声“哗啦啦”作响,季舒像是条被推上岸鱼,单薄胸膛起伏,他浑身淌水,湿透季越东心。
季越东忍着怒意,扯过毛巾包裹住他,他走到门外,把季舒放在床上。季舒揪着季越东衣服不肯松开,他睁大着眼,眼睫毛上坠着泪,他说:“好害怕。”季越东抱紧他。
季越东隔着被子把他抱起来,替他擦掉头发上水,被子也都湿。季舒看着季越东动作,抽噎几下,小声说:“以前以为所有人都和样。”
季越东手顿顿,拉开被子盖在季舒腰上,替他擦上半身。季舒皮肤很白,
套间浴室很大,瓷白圆弧形浴缸镶嵌在窗口,外面是个小露台。季越东把窗合上,浴缸里蓄满水,他走出浴室。
季舒坐在床边,混混沌沌低着头,听到声响,撑开眼皮,季越东说:“水放好,进去吧。”
季舒从床上跳下来,擦过季越东肩膀,拉开门走进浴室。
浴室里开着几盏大灯,季舒把灯关大半,只留下盏昏黄小灯。室内温度都似乎下子冷下来,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脱衣服时候打个激灵。
水雾爬上镜面,少年身体成段模糊剪影,季舒步步往前,擦开镜子上雾气,他看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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