堀木肤色浅黑,五官端正,总是穿袭西服,不爱系花哨领带,头上擦着发膏,从正中朝两边分开梳得丝不苟。这副模样在当时学美术学生中相当少见。
对这种场合十分陌生,心下惴惴不安,忽儿叉手交臂,忽儿又松开,但脸上依旧荡漾着腼腆微笑。两三杯啤酒下肚,不知不觉地,却莫名地感觉到有种仿佛解放似轻松。
“原本想进美术学校……”
“不不!那种地方太没意思。学校?最枯燥乏味。们老师,就在大自然之中!就是们对于自然感受力!”
然而对他说点儿也不感到肃然起敬。这家伙定是个傻瓜,绘画也定很拙劣。——不过,要说游乐玩世,倒或许是个不错同伴。换句话说,那是有生以来第次见识到真正都市无赖。虽然形式有异,但就对人间充满迷茫,彻底游离于人类切蝇营狗苟这点来讲,他与确属同类。不过,他装痴扮傻出自无意识,并且全然还没有觉悟到这样做悲哀,这却是与他本质上最大差异。
始终对他心怀蔑视,未曾高看过他,并且不时提醒自己,仅止玩乐而已,只当他是个酒肉之友罢,有时甚至耻于和他为伍。但在同他搭伴游乐过程中,终于被他攻破。
开始,觉得他是个好男人,个难得遇好人,连生性惮恐人类也彻底放松戒心,甚至庆幸自己碰上个不错东京向导。其实这个人,独自人搭乘电车时,会莫名地对售票员产生畏怯;想看歌舞伎表演,但是看见剧场大门口铺着红地毯台阶旁站成两排领座小姐,便望而却步;走进餐馆用餐,轻手轻脚站在身后等候吃完收拾空盘子服务生会令心中忐忑;尤其是买东西结账,当以僵硬动作付款时候,不是因为心疼,纯粹是因为紧张,因为害羞,因为不安和恐惧,会不由自主地头晕目眩,仿佛世界片黑暗,几乎陷于半疯狂状态,别说杀价,不仅找零忘记收下,常常连买东西也忘记带回。独自人根本没法在东京街头瞎逛,所以才不得不整日窝在家中。
而将钱包交给堀木,随他同游逛时,他非但杀价够狠,而且很会玩,他总是能发挥出以少许花销赢取最满意结果本事,他不坐车费昂贵计程车,而是善用电车、巴士和蒸汽小艇,用最短时间抵达目地,从而展现他厉害本事。早上从妓院返家途中,他也不忘进行实战辅导,带顺道至某家高级饭庄,泡个热水澡,然后点份汤豆腐,佐以盅日本酒,所费不多,感觉却很奢华。此外他向传授说,路边摊档卖牛肉饭和烤鸡肉串既便宜又营养,还不容置疑地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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