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漫画眼下很受欢迎是吗?像你这样业余画家,就是个愣头青、傻大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你可别掉以轻心哦,你素描根本就是糟糕透顶!”
他摆出副好为人师态度。倘使将那些“妖怪画像”拿给他看,不知他会做何表情?心头又开始徒劳无果地烦闷不安起来,可嘴上却说道:
“别那说嘛,会受不叫苦不迭呢。”
堀木越发得意:
“要是只有圆滑处世才能……哼,迟早会露出马脚。”
“为什不灵验呢?”
“因为爸爸违抗父母之言。”
“是吗?可大家都说,爸爸是个大好人哪。”
那是因为欺骗他们。知道,这公寓里人人都向表示好感,然而,天知道是多惧怕他们!越是惧怕他们,越是博得他们喜欢,而越是受到他们喜欢,就越是惧怕他们,最终不得不远离他们。但是要向繁子解释这种不幸病态,实在是件难上加难事情。
“繁子,你想向神明祈祷些什呢?”漫不经心地改变话题。
圆滑处世才能……听无言以对,只得苦笑。居然具有圆滑处世才能!像这种畏惧人类、心避犹不及、对别人糊弄蒙混个性,难道与奉行俗话所说“明哲保身、无事不生非”处世原则狡黠之徒同属个种群?唉,人类总是彼此不解,尽管完全看错对方,却仍自以为互为心无二挚友,终生觉察不到,假使对方死,还会抛泪涕零地为他哭诵悼词之类——难道不是?
堀木毕竟是从“比目鱼”家出走事善后见证人(他定是在静子死缠硬磨之下才勉为其难接受这份差使),所以,他俨然将自己当作重新做人大恩人,又或者自认是与静子两人作伐冰人,要摆出副本正经派头,煞有介事地对进行说教,要深更半夜喝得醉醺醺地跑来借宿,要从这儿借五元钱(每次毫无例外总是五元)。
“不过,你玩女人也该到此为止吧。再这样下去话
“繁子想要自己真正爸爸。”
吃惊,感到阵天旋地转。敌人!是繁子敌人?或者繁子是敌人?总之,繁子表情分明透露出这样件心事:这里也有个威胁可怕大人,个外人,无法理解外人,尽是秘密外人。
原本以为只有繁子是个例外,没想到她身上也暗藏着“冷不防鞭毙叮在它肚子上牛虻”尾巴。自那以后,甚至对繁子也变得胆战心惊。
“色魔!在家吗?”
堀木又开始上门来找。从“比目鱼”家出走那天,他曾经令深感自己是那样孤单落寞,可现在却无法拒绝他,只能微笑着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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