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躺在黑暗地方,不觉得难受吗?”站在原地问。
“反正闭着眼躺着,都样。点儿也不寂寞,明晃晃,才难受呢。以后,这客厅灯就不要打
母亲深有意味地笑。
母亲如此优雅地平心静气地生活着,实在令人高兴,很珍视这点,不由得涌出泪水。
“晚饭做些什?有没有特别想吃东西呢?”
稍稍提高嗓门问道。
“不用,什也不想吃。今天升到三十九度五。”
“啊!”
悄声叫道。是,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母亲葬礼不是早就举行过吗?啊,母亲已经死!当意识到这点时,股难言怅惘之情使浑身颤抖,醒。
阳台上已是黄昏,下雨。周围梦般飘溢着绿色寂寞。
“妈妈。”
叫声。
紧。”
在心中毅然抹消三宅医生诊断。
十月,到菊花盛开时节,想着想着,也昏昏沉沉地打起盹来。平时在现实里难得见风景,在梦中也常常能够看到。啊,又来到所熟悉森林中湖畔。同位身穿和服青年,悄无声息地起迈着步子。整个风景仿佛笼罩着绿色雾霭。湖底里沉浸着座雪白而精巧桥。
“啊,桥沉没,今天哪儿也不能去。就在这里旅馆休息吧,总会有些空房间。”
湖畔有座岩石旅馆,旅馆石头表面被绿色雾气浸得湿漉漉,石门上方镶嵌着细细烫金文字HOTELSWITZERLAND。当读到SWI时候,猛然想起母亲,现在母亲怎样呢?蓦地犯起疑惑,母亲也会到这座旅馆里来吗?于是,和青年起钻进石门,来到前庭。雾气迷蒙院子里似乎盛开着巨大火红紫阳花。孩提时代,看见被褥上布满鲜红紫阳花,就会产生莫名悲伤,现在才明白,这种鲜红紫阳花是确实存在。
下子蒙,筹莫展地呆呆环视着昏暗房间。忽然想到死。
“到底怎啦?怎会到三十九度五呢?”
“没什,只是发热前有些难熬,头有些疼,发冷,然后是高热。”
外面已经黑,雨似乎停,刮起风。打开电灯正要到餐厅去,母亲说道:
“挺晃眼,不要开灯。”
“你在做什?”
个沉静声音回答。
高兴地跳起来,奔向客厅。
“刚才呀,做个梦。”
“是吗?还以为你在干些什来着,原来睡个大午觉。”
“不冷吗?”
“嗯,有点儿冷。雾气浸湿耳朵,耳朵里有些凉。”说罢笑,问道,“妈
妈怎样呢?”
“她在坟墓底下。”
青年无限悲戚而又慈爱地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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