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让蒋息脑子“嗡”声,想起小时候他生病,他妈带着他去打吊瓶,也是大冬天,也是冰凉药顺着输液管往他血管里挤,那时候他妈也是这样,温暖手握住输液管,试图以这样方式让药进入他身体时候不那凉。
尽管没太大作用,但还是坚持着。
多少年?
蒋息本来都忘,可因为裴崇远个动作就又想起来。
他不敢看,不敢想,细不可闻地叹口气,然后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
对于蒋息来说,欠下人情是很可怕事,在他三观里,能自己解决,绝对不找别人,能用钱解决,绝对不欠人情。
裴崇远推门进来,轻声问他:“感觉怎样?”
蒋息睁开眼,因为实在难受,眼皮都有些无力,眨眼频率都比平时更低些。
“还好。”
蒋息这幅难受样子看在裴崇远眼里,心疼得不行,小美人遭罪,这太不应该,就算受罪也是应该在他床上受罪,而不是在医院里。
方嘴唇已经贴上来。
蒋息站稳,跟他稍微保持点距离。
“要挂号吧?”蒋息看着挂号窗口排起长龙,眉头拧在起。
“你等打个电话。”裴崇远掏出手机,翻找联络人时候,顺便拉住蒋息手腕,把人往角落里带。
蒋息并不喜欢那种利用人际关系就行使特权行为,他向来对这种事儿嗤之以鼻,然而当裴崇远打个电话就等来人专门接待他们时,蒋息却只钦佩于对方能力。
蒋息闭着眼,抿着嘴,眉头始终紧锁着。
裴崇远直站在他面前,单手握着输液管,另只手垂在身侧,手指轻轻地摩擦着。
病恹恹小美人没平时锐利,收敛所有锋芒,像是被拔掉尖锐刺玫瑰,带着种破碎美。
裴崇远觉得渴,是那种灵魂干涸渴,亟需蒋息这朵玫瑰抖抖花瓣上露珠来滋润下他。
他内心所有欲望和躁动都被他压制得很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痕迹,可他知道,只需要再这下去
裴崇远过去,看看点滴瓶,又摸摸蒋息额头。
“刚才打退烧针,等会儿应该能好些。”裴崇远问他,“不想吐吧?”
蒋息摇摇头。
这摇头,他觉得更晕。
“行,你好好休息会儿吧。”裴崇远突然伸手握住输液管,“药太凉。”
这太双标,他自己都清楚。
边感到不耻边却跟着裴崇远走,看诊、开药、挂点滴,蒋息没想到打个吊瓶都有单人间休息室。
他坐在柔软沙发上,头还很晕,闭着眼隐约能听见裴崇远在门外跟人寒暄声音。
所以这是为欠个人情?
蒋息当时是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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