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6 / 8）

拿到第个月全额薪水之后，塔里克到市区去，买阿里安娜。

“它毛皮是纯白色，”塔里克笑着说，“有时候，如果整天晚上都在下雪，第二天早晨你望出窗外，只能看见它两只眼睛和对鼻孔。”

莱拉点点头。又是默默无

，他说，那人叫萨利姆，是巴基斯坦人，原来是曲棍球球员，多年来是监狱常客，当时他因为刺伤个便衣警察而被判十年。每个监狱都有像萨利姆这样人，塔里克说。这种人为人圆滑，而且门路很广，能够买通*员，替狱友办些事情。这种人身边既充满机会，也充满危险。萨利姆找人替塔里克在外面打听他母亲情况。萨利姆让他坐下来，像父亲般用温和口气告诉他，由于流落街头，他母亲已经去世。

塔里克在巴基斯坦监狱度过七个年头。“算判得轻，”他说，“比较走运。原来那个审理案件法官娶个阿富汗老婆。或许是他可怜吧。也不知道。”

2000年冬天，塔里克服刑期满，萨利姆把他兄长地址和电话号码给塔里克。他兄长名字叫萨伊德。

“他说萨伊德在穆里开家小旅馆，”塔里克说，“二十个房间和个大堂，是个接待游客小地方。他说告诉他是让你去。”

塔里克下车就喜欢上穆里：积雪压枝头松树，寒冷而清爽空气，窗户紧闭木屋，自烟囱袅袅升起炊烟。

在敲着萨伊德房门时，塔里克曾经想：这个地方没有他所解到那种悲惨，生活艰难和悲哀在这个地方全然成天方夜谭。

“对自己说，这里是个人们能够继续活下去地方。”

萨伊德聘请塔里克看管大门和干些杂活。第个月是试用期，只拿半薪水，他说他干得不错。塔里克说起这些时候，莱拉仿佛看见萨伊德；在她想像中，他是个眼睛很小、脸色红润男人，站在住宿登记室窗边看着塔里克劈柴和铲掉车道上积雪。她仿佛看见萨伊德站在塔里克后面，弯下腰看着塔里克钻进个水槽下面修水管。她仿佛看见他在柜台清点钱币。

塔里克棚屋在厨师那间小小平房旁边，他说。厨师是个好管闲事年老寡妇，叫做阿狄芭。他们两人栖身之所和酒店主楼是分开，中间隔着几株杏树，张长椅，还有个金字塔形状石头喷泉。每到夏天，喷泉会整天往外冒水。莱拉似乎看见塔里克在他棚屋之中，坐在床铺上，望着窗外郁郁苍苍世界。

过试用期之后，萨伊德付给塔里克全额薪水，告诉他午餐不要钱，给他件羊毛外套，还给他做条新假腿。塔里克说这个人和善让他感动得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