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姗在画室里让他画时,时常坐在旁边看。后来偶尔也碰见她,不过不大经常;真正和她关系密切起来,是在她搬到蒙帕纳司之后。当时好象是亚希尔先生——苏姗在背后和当面都是这样称呼他——读两本小说法译本,于是,在某天晚上,请在家饭馆里和他们起吃饭。他身个很小,比苏姗矮半个头,铁灰色头发,修得整齐灰色上须。人偏胖点,而且是个大肚皮,但是并不过分,只衬出他有钱派头;走起路来象个矮胖子那样神气十足,显然对自己甚感得意。顿晚饭请得很讲究;人也有礼貌。他告诉,他很高兴苏姗有这样个朋友;他眼就能看出是commeiffaut[注],而且很高兴看重苏姗。他事业,唉,总是把他捆在里尔,使得苏姗往往非常之寂寞;想到她能有机会接近个有教养人,他感到安慰。他是个生意人,但是,对艺术家直钦佩。
Ah,monchermonsieur[注],艺术和文学直是法兰西对掌上明珠。当然,还有它军事技术。作为个毛织品厂商,毫不迟疑地要说,是把画家、作家和军事家、政治家放在同等地位。”
再没有比他这番话讲得更中听。
苏姗决不肯雇个女佣料理家务,半是为省钱,半是因为(她自己知道得最清楚)她不喜欢有人插进她叫做个人事务中来。那间小公寓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且是按照当时最时新式样陈设;所有内衣都由自己亲手来缝。可是,虽说如此,由于她现在不再充当模特儿,日子过得有点百无聊赖,可她是个勤劳女人,不久,她就想起既然过去让那多画家画她,为什不可以自己也画点;于是,她买画布、画笔和油彩等等,就动起手来。有时候,约她出去吃晚饭,去得早点时,就会看见她穿着罩衫在忙着作画。正如胎儿在子宫里大体上重演物种进化过程样,苏姗也重演她过去所有情人风格。她画风景就象那个风景画家,画抽象画就象那个立体派画家,还借助张风景明信片画只停泊帆船,和那个斯堪纳维亚人画样。她不会素描,可是,色彩感还不错,所以即使画得并不怎样好,自己却画得很开心。
亚希尔先生鼓励她画。想到自己情妇是个画家,使他感到某种满足。就是在他敦促之下,苏姗送张画去参加秋季沙龙;画挂出来时,两人都非常得意。
亚希尔先生给她条忠告。
“不要画得象男人样,亲爱,”亚希尔先生说。“象个女人那样画。不要着眼于有笔力;只要讨人喜欢就行。而且要诚实。在生意经上,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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