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脖子遮住,但那时天气十分暖和,她穿衬衫领口开得很低。她又非常喜欢白色衣服,而在上午,这种颜色衣服对她实在并不合适。到晚上,她往往显得娇媚动人:她穿着像礼服样长裙,脖子上戴着串红石榴石项链,长裙前胸和肘部都缀有花边,使她显得柔和而讨人喜欢。她用香水发出股异香,搅得人心里乱腾腾(在黑马厩镇,人们只用科隆香水,而且只在星期日或者头疼时才洒上几滴)。那会儿,她确实显得很年轻。
菲利普为搞清她年龄费尽心思。他把二十和十七加在起,总得不出个满意答数。他不止次地问路易莎伯母,为什她认为威尔金森小姐有三十七岁,因为她看上去还不满三十岁。大家都知道,外国女子比英国女子要老得快;威尔金森小姐在国外住这久,差不多也可以算是个外国人。菲利普个人认为她还不到二十六岁。
“她可不止这个岁数。”路易莎伯母说。
菲利普对凯里夫妇说话准确性抱有怀疑。他们唯记得清楚,就是他们在林肯郡最后次见到威尔金森小姐时她还梳着辫子。那,当时她可能才十二岁。那是很久以前事,而牧师记性向靠不住。他们说那是二十年前事,但是人们总爱用整数,所以很可能是十八年,或者十七年前事。十七加十二,只不过二十九。真见鬼,那并不算老吧?安东尼[3]为克莉奥佩特拉[4]而舍弃整个世界时,那位埃及女王已经四十八岁。
[3]安东尼(公元前82—前30),古罗马统帅和政治领袖,与李必达和屋大维结成“后三头”政治联盟。公元前30年,安东尼在与屋大维权力角逐中兵败自刎。
[4]克莉奥佩特拉(公元前69—前30),埃及托勒密王朝末代女王(公元前51—前30),美貌动人,先为恺撒情妇,后与安东尼结婚,安东尼兵败后,又欲勾引屋大维,未能成功,后以毒蛇z.sha。
那年夏季天气晴好。每天都万里无云,十分炎热,但由于靠近大海,暑气有所缓解,空气中有股令人神清气爽清新之意,因此人们并没有被八月阳光炙烤得无法忍受,反而兴致很高。花园里有个水池,池中喷泉飞溅,水里长着睡莲,金鱼纷纷游到水面上来晒太阳。午饭以后,菲利普和威尔金森小姐常常把小地毯和坐垫拿到池边,躺在草地上,就在那排高高玫瑰树篱下阴凉处。他们整个下午就在那儿聊天、看书,有时还抽支烟。牧师不允许在屋子里面抽烟,认为抽烟是种令人嫌恶习惯。他经常说,任何人要是成为某嗜好奴隶,那可就太不光彩。他忘自己也有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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