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提
这个问题相当傻气。你意思是说，人们宁愿接受眼前痛苦，也不愿接受眼前欢乐。对你这个问题表示异议，那就跟你提出这个问题
样傻气。显然，人们宁愿接受眼前痛苦，也不愿接受眼前欢乐，但那只是因
人类中大多数都是为
获取酬劳才干事，而他们干事总会直接或间接地给
带来方便，正是利用这点。”
“觉得你这
看问题，未免太自私。”菲利普说。
“难道你认为人们做事竟有不出于自私原因？”
“是。”
“那是不可能。等你年纪稍微大点，就会发现，要使世界成为个可以忍受生活场所，首先需要承认人类自私是不可避免。你要求别人忘无私，要求别人应该为你牺牲他们愿望，这种要求是相当荒谬。他们为什应该这样呢？人生在世都是为自己。只有你承认这点，你才不会对同胞们有所奢求。他们不会使你失望，你也会更加宽容地看待他们。人在生中所追求无非就是件事——欢乐。”
“不对，不对，不对！”菲利普喊道。
克朗肖咯咯地笑起来。
“用个你基督教精神认为具有贬义词语，你就像匹受惊小马似直立起来。你内心有个道德价值等级体系；欢乐位于阶梯最下面；你还有点兴奋地谈到自足、责任、慈善和坦诚。你把欢乐只看作感官方面享受。那些可怜奴隶创造你所遵循道德准则，对他们自己几乎无法享有乐趣嗤之以鼻。如果说是幸福，而不是欢乐，你就不会如此吃惊。幸福这个词儿听起来不那令人震惊，而你心也从伊壁鸠鲁[11]猪圈进入他花园。但仍然要说欢乐，因为看出来，人们图就是欢乐。认为他们图不是幸福。在你实施每项善行时，其中都潜藏着欢乐。人之所以有所行动，是因为行动对他有好处。当这些行动对别人也有好处时，它们就被看作道德高尚行动。如果他从施舍中得到欢乐，那他就心地慈善；如果他从帮助别人中得到欢乐，那他就乐于助人；如果他从为社会工作中得到欢乐，那他就热心公益。可是你给叫花子两个便士，那是为你个人欢乐，正如喝上另杯威士忌加苏打，是为个人欢乐样。不像你那虚伪，既不为欢乐自吹自擂，也不要你对它称许赞赏。”
[11]伊壁鸠鲁（公元前341—前270），希腊哲学家，发展德谟克利特原子说和流射说，强调感性认识作用，主张人生目是追求幸福。
“可是人们往往做不是他们想做事，而是他们不想做事，难道你就不知道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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