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汉。”
正如大多数艺术爱好者
样，海沃德非常急于证明自己
见解是正确。如果对方不敢坚持自己主张，他就变得相当武断；但要是对方孤行己见，他就变得十分谦虚。菲利普充满自信样子把海沃德给镇住
，他温顺地接受菲利普言外之意：只有画家才能对绘画做出评判，这种狂妄主张倒也并不是放肆得毫无可取之处。
两天后，菲利普和劳森举行晚宴。克朗肖这次也破例赏光，答应前来尝尝他们做食品。查利斯小姐主动跑来为他们下厨做菜。她对女性毫无兴趣，婉言拒绝他们为她再去邀请别女客建议。出席宴会有克拉顿、弗拉纳根、波特和另外两位客人。屋里缺少家具，只好把模特儿台拿来用作餐桌。客人们要是喜欢，可以坐在旅行皮箱上；要是不愿意那样，就席地而坐。菜肴有查利斯小姐做蔬菜牛肉浓汤[3]，有从附近店铺里买来烤羊腿，拿来时还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香味（查利斯小姐早已把土豆煮好，整个画室弥漫着股油煎胡萝卜香气，这是她拿手好菜），接着上来是火烧白兰地梨[4]，是克朗肖自告奋勇做。最后道菜将是块极大布里奶酪[5]，这会儿正靠窗放着，给充满各种气味画室增添股甜美香味。克朗肖占据首席，坐在个旅行皮箱上，盘起两条腿，活像个土耳其帕夏[6]，向周围年轻人露出和善笑意。尽管小小画室里生着火，热得很，但他出于习惯，身上仍然穿着长大衣，衣领朝上翻起，头上还戴着那顶圆顶礼帽。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四大瓶意大利基安蒂葡萄酒[7]。那四瓶酒排成行，当中夹着瓶威士忌酒。克朗肖说，这引起他联想，就像四个身体肥胖太监守护着个体形苗条、容貌姣好切尔卡西亚[8]女子。海沃德为不
入长廊。
“
想看看那幅《乔康达夫人》[2]。”海沃德说。
[2]乔康达夫人，即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达·芬奇所作名画《蒙娜丽莎》。
“哦，老兄，那只是文学作品中吹捧。”菲利普答道。
最后来到个小房间，菲利普在弗美尔·凡·戴尔夫特油画《织女》跟前停下来。
“瞧，这是卢浮宫里最好画，完全就像出自马奈手笔。”
菲利普竖起他那意味深长、富于表现力大拇指，细细地阐述这幅迷人画作。他满口画室里行话，令人听为之折服。
“说不上来自己是否看出其中任何非凡之处。”海沃德说。
“当然啰，那是画家作品嘛。”菲利普说，“认为，门外汉是看不出多大名堂。”
“门——什
？”海沃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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