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尔涅老是说要去找经理谈谈菲利普事,说这种不充分利用菲利普才能做法是荒唐,但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久,菲利普得出这样个结论:在经理眼中,商行新闻代理人并不像阿特尔涅自己认为那样是个举足轻重人物。菲利普偶尔也在商店里见到阿特尔涅。这时候,他那夸夸其谈劲头不见,只见个依头顺脑、神态谦恭小老头,穿着整洁、普通、破旧衣服,步履匆匆地穿过各个部门,好像怕被人看到似。
“每当想起才能在这儿遭到埋没,”阿特尔涅在家里说,“真想要交张辞职书上去。这样人在那儿没有发挥能力余地。才能受到压抑,连肚子也填不饱。”
阿特尔涅太太在旁默默地做着针线活,对他牢骚不予理会。她把嘴抿紧点儿。
“如今找个工作很不容易。眼下你工作固定,也有保障。想只要人家满意你,你就在那儿待下去吧。”
显然阿特尔涅会照她话去做。看到这个没有受过教育、并未经过合法手续就同他结合在起女人,竟能左右这个才华横溢、情绪多变男人,倒是怪有趣。如今菲利普境况不同,但阿特尔涅太太对他像慈母样体贴,她那种热切地想让菲利普吃顿好饭心情,让菲利普深为感动。每个星期天他都可以到这个洋溢着友好情谊宅子去,这是他生活中种安慰(当他渐渐对此习惯时,这种单调乏味是主要令他感到惊骇)。坐在那堂皇西班牙椅子上,同阿特尔涅谈论各种各样问题,真是种享受。尽管阿特尔涅境况显得极其艰难,但每次他不把菲利普说得兴高采烈是不会放他回哈林顿街。起初,为不使先前学到知识荒疏,菲利普还想继续研读他医学书籍,但发觉这种努力毫无成效。干天令人疲惫不堪活儿后,他就无法再集中心思看书,而且在他还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重返医院情况下,继续用功似乎也毫无用处。他老是梦见自己又回到病房,但觉醒来,心里相当痛苦。他感到房间里还睡着别人,心里就有种说不出厌烦。他向独处惯,而如今成天跟别人待在起,不能独自清静片刻,这真叫他如坐针毡。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发觉要克服自己绝望情绪是何其困难。他认定自己只能继续过这样生活,无尽无休地说着“右边第个拐弯处,左边第二个拐弯处,夫人”这类话。只要不被辞就谢天谢地!因为那些前去当兵打仗店员很快就会复员回来,商行曾经答应保留他们职位,这样来,另外批人必然会遭到解雇。他不得不振作精神,以保住他现有这低贱职位。
只有件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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