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处方拿来给菲利普少爷看看,”牧师说,“他也是名医生。希望他能认为这处方开得不错。曾告诉威格拉姆大夫,说你如今正在学习当医生,他应该少收点诊费。要付账单可吓人。连两个月,他天天都来给看病,每来次就要收五个先令。这笔费用真不小,是不是?现在他仍然每个星期来两次。打算叫他别再上门来,如有需要,会派人去请他。”
菲利普看医生开处方时,大伯急切地望着他。处方上开都是麻醉剂,共两种药,牧师解释说,其中种只有在神经炎发得无法忍受时才服用。
“用药时十分小心,”他说,“可不想染上吸鸦片恶习。”
他根本不提侄儿事情。菲利普猜想大伯生怕自己向他伸手要钱,就采用这种提防方式,喋喋不休地对他诉说要付各种各样账目。在医生身上已经花去那多钱,而付给药房钱还要更多。再说他生病期间,卧室里每天都得生火。现在每逢星期天,他早晚都需要坐马车去教堂。菲利普十分恼
熟,会设法让你拿每周英镑工资。”
菲利普暗自纳闷,不知还得等多久才能拿到每周英镑工资。等上两年?
菲利普看到大伯身上所起变化,大吃惊。上次见到大伯时,他身子还很结实,腰板笔挺,胡子刮得光光,长着张贪图口腹之乐圆圆脸。但是,他身体莫名其妙地垮下来,皮肤蜡黄,眼袋很大,身子佝偻着,显得十分衰老。在上次生病期间,他蓄起胡须,走路步子十分缓慢。
“今天身体不怎好,”大伯说,那时菲利普刚回到牧师公馆,跟他起坐在饭厅里,“炎热天气搅得心烦意乱。”
菲利普询问下教区事务,同时端详着大伯,不知大伯究竟还能活多久。炎热夏天就会要他性命。菲利普注意到他那双手多瘦削,而且还不住地颤抖。这对菲利普来说倒是关系重大。如果大伯夏天就去世,那冬季学期开学,他就可以回到圣路加医院去。想到再也不必回林恩公司,他就心情激动。吃饭时,牧师大伯弓着背坐在椅子上,那位自从他妻子死后就来为他料理生活女管家问道:
“先生,让菲利普先生切肉好吗?”
老头儿出于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体虚弱心理,本想自己动手切肉,但听到女管家提议,便似乎高兴地放弃切肉尝试。
“您胃口还真好呢。”菲利普说。
“哦,那倒是,向吃得下东西。不过现在比你上次在这儿时候瘦。瘦点也好,直就不喜欢那胖。威格拉姆大夫认为比以前瘦点倒是好事。”
饭后,女管家给牧师拿来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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