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吸口气。他声音里有某种吓人东西,他太冷漠太镇定,哪怕丁点感情也决不轻易外露,他这个人简直就像个怪物。她不知为什想起在香港看过件仪器,人们告诉她仪器上针虽然只是微微震动,但是千英里外就可能已经发生场地震,千个人会在这场地震中死去。她看着他,他面无血色,这种脸色以前她曾见过两次。他看向地板,身子也朝边侧过去。
“嗯?”
她攥紧手。她知道如果她说是,对他来说就意味着个新世界来临。他会相信她,毫无疑问他会相信她,因为他想信。然后他就会尽弃前嫌原谅她。她知道他虽然害羞,但是他心里藏着无尽柔情,随时准备对人倾注出来。他决不是记仇人,他会原谅她。只要她给他个借口,个触动他心弦借口,从前是是非非他都会既往不咎。他决不会兴师问罪,旧事
亡阴影下子慑住她。她恐惧至极,黑夜可怕感觉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她挣扎会儿。她感到她神经快要崩溃,接着眼前黑昏过去。
她睁开眼睛,时认不清自己是在什地方。她好像是躺在地板上,脖子动动感觉头下垫个枕头。她什也想不起来。修道院长跪在她旁边,手中捏着块嗅盐,在她鼻孔处摇来摇去。圣约瑟姐妹则站在旁望着她。她猛地惊,那个念头又回来,霍乱!她发现修女们脸上惊恐之色,圣约瑟姐妹身形看起来比平时大,身体轮廓模模糊糊地辨不清楚。恐惧感再次袭来。
她感到她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成天跟霍乱打交道,她早已习惯地认为它永远不会摊到自己身上。唉,她真是个傻瓜啊。她确定她就要死,心里恐惧到极点。女孩们搬来把藤条长椅,摆到窗户底下。
然而她怀孕,凯蒂大吃惊,从头到脚战栗下。
凯蒂重新躺回到椅子里去。她心里有什东西死般冰冷。
27
瓦尔特直视着她脸,这是直以来他从未有过。不过从他神情来看,职业诊察要多于丈夫关切。她迟疑会儿,然后强迫自己盯住那双眼睛。
“怀孕。”她说。
她已经习惯于在发表通言论后,本应听到惊呼而得到却往往是他沉默,不过她不会因此受到多大影响。他句话也没说,身体动也没动,脸上肌肉像冻住样,黑色眼珠没有闪过任何新神情表明他听到什。她忽然涌起想哭欲望。如果个男人爱他妻子,他妻子也爱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们应该欢天喜地拥抱在起。寂静让人难以忍受,她开口。
“孩子父亲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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