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父亲以读书人姿态走到桥边以后,立刻表达他不屑顾,仿佛自己遭受侮辱似厉声说道:
“这座蹩脚歪桥,还让取名。”
说罢拂袖而去。
祖父依然走
口气跑四十多里路,跑进县城。当曾祖父从大牢里昏头昏脑出来时,他看到自己儿子就像雨中淋夜似浑身湿透,可那时正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祖父把体内水份差不多都快跑干,孙有元叫声:
“爹……”
随即扑通声倒地休克过去。
曾祖父具备那个时代特有脆弱,北荡桥失败尽管令他宽慰地被儿子挽回,可他本人则从此难以意气风发。
心灰意冷曾祖父迈着老年农民迟钝脚步,走向那位年轻时水灵漂亮曾祖母。这两个老人将在生命尾声上,开始从未有过朝夕相处。
而祖父,对自己得意洋洋和心满意足孙有元,就像他父亲先前样,带着班石匠继续着祖辈开创事业。然而祖父辉煌时刻只是昙花现,他们作为最后代老式石匠,饱尝那个时代对他们冷漠。而且方圆几百里河面上已经有不少石拱桥耸立在那里,祖上过于精湛手艺,使他们无法指望那些石桥在夜之内全都塌掉。这支饥饿队伍带着幼稚理想,在江南水乡游来荡去。唯得到次机会,使他们造起座石板小桥,而且还是座歪桥。就是那次孙有元有幸目睹他岳父儒雅风采。
那是群农民筹钱请他们前往,祖父那时候已经饥不择食,向造石拱大桥孙家,沦落到孙有元只能造造石板小桥。他们选择大路叉口作桥基,然而对面棵大香樟树刚好挡住桥基。祖父挥挥手说把香樟树砍掉,他那时不知道要砍是岳父树木。
孙有元后来岳父刘欣之,是远近闻名大财主,当然他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后来女婿竟然是个穷光蛋。这个满嘴先天下人忧而忧,后天下人乐而乐秀才,听要砍他家大香樟树,就跟掘他祖坟样气得,bao跳如雷,他完全忘记自己满腹经纶,面对那几个前来商量人,他用农民粗话破口大骂。
毫无办法孙有元只能斜过去点作起桥基,三个月以后他们造成座斜桥。石桥落成以后,筹钱农民请来刘欣之刘老先生,请他给取个桥名。
正是那天上午,祖父看到他岳父。身穿绸衣刘欣之慢吞吞走来时,让祖父目瞪口呆,这个在阳光下故作深沉秀才,在孙有元眼中比民国*员更具威风。几年后他和祖母同床共眠时,再度回顾当初情景,腐朽刘欣之让生气勃勃孙有元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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