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直和这位老人呆在起,当他和那头牛歇够,下到地里耕田时,丝毫没有离开想法,像个哨兵样在那棵树下守着他。
那时候四周田地里庄稼人说话声飘来飘去,最为热烈是不远
那地方埋着有庆,嘴里说好,腿脚怎也不肯往村那地方去,走着走着走到东边村口,家珍这时轻声说:
“福贵,你别骗,知道有庆死。”
她这说,站在那里动不,腿也开始发软。脖子上越来越湿,知道那是家珍眼泪,家珍说:
“让去看看有庆吧。”
知道骗不下去,就背着家珍往村西走,家珍低声告诉:
,尸骨未寒啊,再和家珍说下去就稳不住自己。
接下去日子,白天在田里干活,到晚上对家珍说进城去看看有庆好些没有。慢慢往城里走,走到天黑,再走回来,到有庆坟前坐下。夜里黑乎乎,风吹在脸上,和死去儿子说说话,声音飘来飘去都不像是。
坐到半夜才回到家中,起先几天,家珍都是睁着眼睛等回来,问有庆好些吗?就随便编些话去骗她。过几天回去时,家珍已经睡着,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也知道老这骗下去不是办法,可只能这样,骗天是天,只要家珍觉得有庆还活着就好。
有天晚上离开有庆坟,回到家里在家珍身旁躺下后,睡着家珍突然说:
“福贵,日子不长。”
“夜夜听着你从村西走过来,就知道有庆死。”
走到有庆坟前,家珍要把她放下去,她扑在有庆坟上,眼泪哗哗地流,两只手在坟上像是要摸有庆,可她点力气都没有,只有几根指头稍稍动着。看着家珍这付样子,心里难受得要被堵住,真不该把有庆偷偷埋掉,让家珍最后眼都没见着。
家珍直扑到天黑,怕夜露伤着她,硬把她背到身后,家珍让再背她到村口去看看,到村口,衣领都湿透,家珍哭着说:
“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
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小路,听不到儿子赤脚跑来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盐。
心里沉,去摸她脸,脸上都是泪,家珍又说:
“你要照看好凤霞,最不放心就是她。”
家珍都没提有庆,当时心里马上乱,想说些宽慰她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傍晚,还和往常样对家珍说进城去看有庆,家珍让别去,她要背着她去村里走走。让凤霞把她娘抱起来,抱到背脊上。家珍身体越来越轻,瘦得身上全是骨头。出家门,家珍就说:
“想到村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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