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长大以后喜欢往城里跑,常常是十天半月不回家。穿着白色丝绸衣衫,头发抹得光滑透亮,往镜子前站,看到自己满脑袋黑油漆,副有钱人样子。
爱往妓院钻,听那些风骚女人整夜叽叽喳喳和哼哼哈哈,那些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给挠痒痒。做人呵,旦嫖上以后,也就免不要去赌。这个嫖和赌,就像是胳膊和肩膀连在起,怎都分不开。后来更喜欢赌博,嫖妓只是为轻松下,就跟水喝多要去方便下样,说白就是撒尿。赌博就完全不样,*沂怯滞纯煊纸粽牛乇鹗悄歉鼋*张,有股叫说不出来舒坦。以前是过天和尚撞天钟,整天有气无力,每天早晨醒来犯愁就是这天该怎打发。爹常常唉声叹气,训斥没有光耀祖宗。
心想光耀祖宗也不是非莫属,对自己说:“凭什让放着好端端日子不过,去想光耀祖宗这些累人事。再说爹年轻时也和样,家祖上有两百多亩地,到他手上折腾就剩百多亩。对爹说:
“你别犯愁啦,儿子会光耀祖宗。”
总该给下辈留点好事吧。娘听这话吃吃笑,她偷偷告诉:“爹年轻时也这对爷爷说过。心想就是嘛,他自己干不事硬要来干,怎会答应。那时候儿子有庆还没出来,女儿凤霞刚好四岁。家珍怀着有庆有六个月,自然有些难看,走路时裤裆里像是夹个馒头似撇撇,两只脚不往前往横里跨,嫌弃她,对她说:
对私塾先生说:
“好好听着,爹给你念段。”
年过花甲私塾先生对爹说:
“你家少爷长大准能当个二流子。”
从小就不可救药,这是爹话。私塾先生说是朽木不可雕也。现在想想他们都说对,当初可不这想,想有钱呵,是徐家仅有根香火,要是灭,徐家就得断子绝孙。
“你呀,风吹肚子就要大上圈。”
家珍从不顶撞,听这糟蹋她话,她心里不乐意也只是轻轻说句:
“又不是风吹大。”
自从赌博上以后,倒还真想光耀祖宗,想把爹弄掉百多亩地挣回来。那些日子爹问在城里鬼混些什,对他说:
“现在不鬼混啦,在做生意。”
上私塾时从来不走路,都是家个雇工背着去,放学时他已经恭恭敬敬地弯腰蹲在那里,骑上去后拍拍雇工脑袋,说声:
“长根,跑呀。”
雇工长根就跑起来,在上面颠颠,像是只在树梢上麻雀。说声:
“飞呀。”
长根就步跳,做出副飞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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