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人当时脸就和松花蛋样,呢,嘻嘻笑着过去。后来爹说丈人几次都让气病,对爹说:
“别哄啦,你是爹都没气成病。他自己生病凭什往身上推?”
他怕,倒是知道。骑在妓女身上经过他店门时,丈人身手极快,像只耗子呼地下窜到里屋去。他不敢见,可当女婿路过丈人店门总该有个礼吧。就大声嚷嚷着向逃窜丈人请安。
最风光那次是小日本投降后,国军准备进城收复失地。
那天可真是热闹,城里街道两旁站满人,手里拿着小彩旗,商店都斜着插出来青天白日旗,丈人米行前还挂幅两扇门板那大蒋介石像,米行三个伙计都站在蒋介石左边口袋下。
做什生意?”
他听就火,他年轻时也这回答过爷爷。他知道是在赌博,脱下布鞋就朝打来,左躲右藏,心想他打几下就该完吧。可这个平常只有咳嗽才有力气爹,竟然越打越凶。又不是只苍蝇,让他这拍来拍去。把捏住他手,说道:
“爹,你他娘算吧。老子看在你把弄出来份上让让你,你他娘就算吧。”
捏住爹右手,他又用左手脱下右脚布鞋,还想打。又捏住他左手,这样他就动弹不得,他气得哆嗦半晌,才喊出声:
“孽子。”
那天在青楼里赌夜,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肩膀上扛袋米,想着自己有半个来月没回家,身上衣服股酸臭味,就把那个胖大妓女从床上拖起来,让她背着回家,叫抬轿子跟在后面,到家好让她坐轿子回青楼。
那妓女嘟嘟哝哝背着往城门走,说什雷公不打睡觉人,才睡下就被叫醒,说心肠黑。把个银元往她胸口灌进去,就把她嘴堵上。走近城门,看到两旁站那多人,精神下子上来。
丈人是城里商会会长,很远就看到他站在街道中央喊:
“都站好,都站好,等国军到,大家都要拍
说:“去你娘。”
双手推,他就跌坐到墙角里去。
年轻时吃喝嫖赌,什浪荡事都干过。常去那家妓院是单名,叫青楼。里面有个胖胖妓女很招喜爱,她走路时两片大屁股就像挂在楼前两只灯笼,晃来晃去。她躺到床上动动时,压在上面就像睡在船上,在河水里摇呀摇呀。经常让她背着去逛街,骑在她身上像是骑在匹马上。
丈人,米行陈老板,穿着黑色绸衫站在柜台后面。每次从那里经过时,都要揪住妓女头发,让她停下,脱帽向丈人致礼:
“近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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