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个邻居说:“刚才过来时看见只蝙蝠。”
“不是蝙蝠,”伍超说,“是鸟儿
有污浊空气,被子是干净;白天有阳光,晚上有月光。早晨能够吃到个鸡蛋,个包子,喝上碗粥;中午和晚上吃是盒饭,里面有时候是肉,有时候是鱼。
伍超在阳光里醒来,在月光里睡着。在这个城市里,他很久没有这样生活,差不多有年多,他在既没有阳光也没有月光地下醒来和睡着。现在他觉得阳光和月光是那地美好,他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它们照耀。他窗外是棵在冬天里枯黄树,虽然枯黄,仍然有鸟儿飞过来停留在树枝上,有时候会对着他们窗户鸣叫几声,然后拍打着翅膀飞过个又个屋顶。他想到鼠妹,跟着他年多没有享受过在月光里睡着在阳光里醒来生活,不由心疼起来。
三天后,伍超跟随那个中年男子走进个没有窗户房间,个戴着眼镜医生模样人让他在张简易手术台上躺下来,盏强光灯照射着他,他闭上眼睛后仍然感到眼睛疼痛。麻醉之后,他失去知觉。当他醒来时,已经躺在房间自己床上,屋子里寂静无声,同屋那个人已经走,只有他个人躺在这里。他看到枕头旁放着袋抗生素和瓶矿泉水,他稍稍动下,感到腰左侧阵阵剧疼,他知道左边个肾没有。
中年男子每天过来看他两次,要他按时服用抗生素,告诉他过个星期就没事。伍超独自人躺在五楼屋子里,每天来看望他是飞来鸟儿,它们有从窗前飞过,有会在树枝上短暂停留,它们叽叽喳喳叫声像是无所事事聊天。
个星期后,中年男子给他三万五千元,叫来辆出租车,派两个手下人,把他送回到防空洞里住所。
伍超回来,防空洞里邻居们看到两个陌生人把伍超抬进来,抬到他床上。然后他们知道他卖掉个肾,是为给鼠妹买下块墓地。
伍超躺在床上,几天后抗生素吃完,仍然高烧不退,有几次他陷入到昏迷里,醒来后感到身体似乎正在离开自己。那些地下邻居都来探望他,给他送些吃,他只能喝下去很少粥汤。几个邻居说要把他送到医院去,他艰难地摇摇头,他知道旦去医院,卖肾换来钱就会全部失去。他相信自己能够挺过去,可是这个信念每天都在减弱,随着自己昏迷过去次数越多,他知道不能亲自去给鼠妹挑选墓地,为此他流出难过泪水。
伍超有次从昏迷里醒来,声音微弱地问身边陪伴他几个邻居:“有鸟儿飞过来?”
几个邻居说:“没有鸟。”
伍超继续微弱地说:“听到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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