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对他来说,父亲的叫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没事的,爸。他想,更坚定地把那只挣扎着出现的野兽套在取景器里。没事的,你不明白吗?不管怎样,一切都会好的……因为它身上下的咒已经变了。
他想也许“太阳狗”也有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已经意识到凯文不再是猎物。
也许在拍立得世界那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有一个抓狗人;一定有,不然为什么那个胖女人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是那个胖女人告诉他该怎么做的,要么是她自己要告诉他,要么是那个抓狗人把她放在那儿让他看到、注意到:那个二维的胖女人的二维手推车里装满了二维的照相机。小心点,孩子。“老爹”的狗挣脱了狗绳,它是个卑鄙的家伙……要拍到它的照片很难,但如果你没有相机,你就完全没可能拍到。
现在他不就有相机吗?他还不确定,但无论如何,至少他手上有相机。
狗停了下来,头几乎漫无目的地转着……直到它那浑浊的、燃烧的目光落在凯文·德莱文身上。它那黑色的嘴唇咧开,露出了软木塞开瓶器一样的野猪獠牙,然后它张开嘴,露出冒着烟的喉咙,发出一声愤怒的、刺耳的嚎叫。“老爹”晚上才会点亮的旧灯泡全都在瞬间爆裂,灯泡碎片在空中旋转落到了地上。“太阳狗”向前猛冲,它宽阔的、气喘吁吁的胸膛冲破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隔膜。
凯文的手指按在了拍立得相机的快门上。
它又向前冲去,现在它的前腿挣脱了,那些看起来残,bao、像巨大荆棘一样的骨刺在桌子上刮来刮去,在沉重的岩枫木上挖出长长的垂直疤痕。凯文能听见它的后腿在下面(不管下面是什么地方)摸索,寻找发力点,发出低沉的撞击声。凯文知道这是它被困住、任由他摆布的最后几秒钟了。它的下一次猛冲会让它跃过桌子。它在那个洞口蠕动着,一旦它挣脱,它带来的死亡会比服毒z.sha更快,会瞬间冲过凯文和它之间的距离,用它灼热的呼吸点燃凯文的裤子,然后再迅速撕扯出凯文温暖的内脏。
凯文非常清晰地对它下了指令:“笑一个,你这个混蛋。”
他按下了拍立得的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