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力气，
说话嘴里就往外头汩汩地冒清水，有气无力地说：“要杀要剐……”
刺客没有搭腔，而是用剑鞘拨
拨
脑袋，头歪就继续吐清水……吐啊吐啊……简直吐出条小溪……闭上眼睛。
昏然地睡过去。
梦里似乎是在东宫，与李承鄞吵架。他护着他赵良娣，狠狠地同他吵架。他说：“你以为稀罕你救父皇
？别以为这样就欠你人情！”被他气得吐
半分水性也不识，刺客这掷又极猛，深深地落进水底，四周冰冷刺骨水涌围着，头顶上也全是碧蓝森森水，只看到头顶点亮光……“咕嘟”喝口水，想起上次在河里救人，还是阿渡救起，然后在万年县打官司，那个时候裴照，轻袍缓带，真是可亲可爱。
都诧异这时候会想到裴照，但马上又想到李承鄞，没想到和李承鄞终究还是没缘分，在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时候……如果他点儿也不喜欢，也不会当着众人面，对刺客折箭发誓吧？只是和他到底是没有缘分，幸好还有赵良娣，从来不曾这样庆幸，还有赵良娣。这样如果死，李承鄞不会伤心得太久，他定会慢慢忘，然后好好活着。
水不断地从鼻里和嘴巴里涌进去，呛不知道多少水，渐渐觉得窒息……头顶上那抹光亮也越来越远，渐渐向水底沉下去。眼前慢慢地黑起来，似乎有隐约风声从耳边温柔地掠过，那人抱着，缓缓地向下滑落……他救，他抱着在夜风中旋转……旋转……慢慢地旋转……满天星辰如雨点般落下来……天地间只有他凝视着双眼……那眼底只有……要醉，要醉去，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就是这个人啊……知道他是深深爱着，他也深深爱着人，只要有他在，便是这般安心。
做过遍又遍梦境，只没有想过，是被淹死……而且，没有人来救。
梦里英雄，没能来救。
李承鄞，他也没能来救。
变化像只秤砣般，摇摇摆摆，直往下沉去……沉去……也不知道过多久，仿佛已经很多年后，又仿佛只是梦初醒，胸口压痛让忍不住张开嘴，“哇”地吐出摊清水。
到底喝多少水啊……吐得都精疲力竭。
把肚子水吐得差不多，这才昏昏沉沉躺在那里，刺眼太阳照得睁不开眼睛，用尽力气偏过头，看到脸畔是堆枯草，然后用尽力气换个方向，看到脸畔是堆土石。
刺客袍角就在不远处，哎，原来自淹场，还是没死，还是刺客，还是生不如死地被刺客挟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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