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将她们影子投在壁上,阴沉沉道又道,原来天早已黑。宫人们焚起炉香,是沉水气味,她回想起他水色衣香中朵朵落花,也想起那种锦绣另个名字:落花流水。这实在是对她今春最好总结。
定权站立在书房内,随手从阿宝房内寻出几件物事里拈起叠纸,却都是她仿书,循序渐进,虽无人处亦不露半点破绽。那日她出宫用勘合并没有找到,许是早已经毁弃,她说那些话便也无从考证。其余应物品,除去那只青瓷小盒和那本诗贴,都只是个寻常宫人普通用度。这才真叫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定权叹口气,问道:“她现在怎样?”周午答道:“听说已经睡着。”定权笑道:“像是她为人。”又道:“照看好她,膳食也都劳你支应周全。”周午答应声,抬起头来瞧定权眼,小心翼翼道:“殿下,这种人留下终是祸害。”定权哼道:“你知道什,杀她不过只是是翻手覆手事情。她个平头奴子,还怕她能翻上天去?只是人死万事休,前头那人线断干干净净,她背后人究竟是谁,现下也难说得很,怎可信她雌黄之词?”周午知道他性子,劝不过来只得帮他补全,又问道:“那殿下往后怎打算?就这圈着她不成?”定权道:“她不是说自称清河顾家人吗,在京中还有个养父,你也再去查查,到底是真是假?”
眼见着周午去远,定权这才又坐下来,眼望着跳动烛火,只觉得两太阳也在突突跳个不住。他伸出手来压在额畔,倒是突然想起许昌平话:“殿下今后当临渊履冰,不可随意轻信半人。”他是向如临深渊,如践薄冰,活得战战兢兢,可是这又如何,他们不还是个又个地计算上他?便是他许昌平,谁知道到底又怀着什心思?
只是她计算算上是别出心裁。她安静于人群间,样会摧眉折腰,样会曲意媚上,余人做她都会做,并且不差分毫。但正是因为这样人云亦云,他才察觉出她身上莫名奇异,如果定要述之言语,大概也只能说那是种根本就不该属于个寻常宫人淡漠气质,她顶礼膜拜,俯首帖耳无论多循规蹈矩,以至于无可挑剔,骨子里却仍然透着敷衍和应付。他不知道这是她以进为守刻意手段,还仅仅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收敛起这种气质。
但刻意也罢,无奈也罢,他不得不承认,这笔偏锋却确实有效。他移开桌上尚未写完经卷,想起另个人。这样念头让他深感自己罪孽沉重,但正是因为此人,他才能够敏感地觉察出那些隐忍中倔强,柔顺中坚刚,能够在这个年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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