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并没吩咐,想来殿下这般过去就好。”定权略略笑笑,走回塌前坐下,又将袍摆细细在膝上搭好,问道:“陛下可有旨意,要处分?”那敕使陪笑道:“殿下这是在讲笑。”定权皱眉道:“本宫并没有和使君说笑,使君但言句有还是没有?”那敕使碰个软钉子,只得恭谨答道:“回殿下,陛下没有这样旨意。”定权道:“既没有这样旨意,本宫怎可穿着身布衣上国家明堂?请使君回禀陛下,就说臣乱头粗服,不敢亵渎国体朝仪,再生罪愆。”听这话,不单那敕使,连王慎亦急,劝道:“殿下朝服,最近都放在延祚宫内,这来去取回,至少大半个时辰。陛下还在朝上等着,百官亦皆恭候着殿下,还请殿下勿拘常礼,速速移驾。”
定权含笑道:“王常侍,本宫并非是要讲究穿戴,而是怕失体统。若有罪,陛下自会降旨。只是陛下既尚未下旨,本宫便还是太子,就这光头赤足走到垂拱殿正殿上去,只怕众臣都耻于认这个储君,何遑陛下?还是劳烦这位使君去回禀声吧,就说本宫换过衣服,不敢稍作耽搁,即刻便奉旨前往。”
王慎抬起头来,方想再开口,忽见太子脸上神情,并不似是在赌气玩笑,忽而心中明,思想片刻,只得跺脚道:“请殿下稍待,臣这便叫人去取。”定权微微笑,也不说话,偏过头去看着窗外,虽则这宗正寺和垂拱殿隔得天远,虽则早朝已经开始近个时辰,但是他还是听见沉沉朝钟在耳畔响起。而他,从没有刻,觉得这声音这般悦耳动听。
垂拱殿内诸臣守着语不发皇帝,站得两腿发木,终是等来太子。在有司声“皇太子入殿”提引下,众人目光皆毫不避忌迎向已逾月未见储君。太子从大殿正门缓缓步入,远游冠,朱明衣,手捧桓圭,腰束玉带。张清俊面孔虽还有些苍白,却是波澜不兴,脚下步履也是沉稳端方之极,仿佛他只是从延祚宫刚刚走出来,而之前不过是去听席筵讲,赴场宫宴。他们预计要看切都没有看到,太子已经穿过朝堂,走到墀下向皇帝俯身下拜。
就在以头触地那瞬间,身上伤口因为大幅牵动再次齐齐撕裂,但是无人看得见那层层锦缎掩盖下身伤痕,无人知道太子双手在微微颤抖,他年轻身体内正有鲜血慢慢涌出。就如同无人知道他曾经因为惊怕在暗夜里痛哭失声,因为寒冷在个仆婢袖管中暖过双手。
然而这都不要紧,要紧是他们看见这身锦绣公服。那犀簪上鲜明红缨正在他白皙耳垂边摇动,革带鎏金挞尾折耀起点点微茫华彩,四色绶带上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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