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什可遗憾呢?
她在室外向他行大礼,亦转身,向着背对他方向,渐渐远离今生今世,生生世世,这世间存在他所在。
她和他之间,她心心念念等候这久收煞,好奇这久收煞,原来如此。
她回宫回阁,盘桓换去为他鲜血沾染衣裙,方前往复旨,再度站立于天子面前。皇帝望着这位几乎陌生却又似十分熟识儿妇,记不起她究竟神似哪位故人,他问:“话都带到?”她回答:“带去。”皇帝问:“他怎说?”她沉吟道:“殿下都听进去。”皇帝点头道:“那就好,再过数日,你可再去看看他,告诉他,等过这段日子,朕也会去看他。”她轻轻摇摇头,道:“妾不会再去,陛下也不必再去。”皇帝疑惑道:“这是何意,他仍旧是……”她取出那封信,默默无言,双手奉上。
无需她再多作解释,片刻后紧随她入殿之人向皇帝无上惶恐地回报,宗正寺卿吴庞德已经急得死而复苏几次。而废太子萧定权,在禁所内,用支不知何处所得磨利金簪,挑断自己左手血脉。待人发现时,他正闭目端坐在室内,姿态优雅如生前,面色安详如生前,却已经失救。他足边地面与青衫袍摆上,郁积着汪尚未干涸鲜血。染血金簪垂落其间,簪头仙鹤振翅之势,似欲于碧血中飞入长天。
皇帝颓然栽倒在御座上,右手无意拂过自己鬓角,低头呆望掌心,无言半晌后,方指着仍然静立侧阿宝问道:“是你?”她毫无否认意图,颔首道:“是妾。关于今日,妾与殿下早有过约定。”皇帝愣片刻,喃喃道:“早有约定……你究竟何人,不知谋害皇子,是死罪否?”她平静回答:“妾姓陆,名文昔,家父华亭陆英,定新年曾任职御史台。非但本次向废太子传递利刃,前事中向赵庶人传递玉带消息者,亦是妾身。妾自知罪不可赦,但求陛下缓刑。”皇帝蹙眉道:“缓刑?”她点点头:“求陛下缓刑半载,待妾生产。”皇帝黯淡眼眸微微亮,上下打量她良久,方问道:“既已如此,你为何还要……”她微微笑,语气温柔,语义却颇为无礼:“这是妾与废太子之间事,陛下不必深究。”
待日斜人静,待宫灯点明,孤坐深宫皇帝迟疑良久,终于开启信函。那是张玉版笺,纸上五行墨书,毫不藏锋,毫不收敛,毫不掩饰,毫不含蓄,笔画,如嵌入金银丝青铜匕首,刃锋芒,刺痛皇帝双眼。
铸错丽水,碎玉昆山。皇帝想起朝中对这种书法评断。不摧不折不毁灭,怎能求得极致之美。错否?无错否?
垂垂老矣皇帝将玉版凑近摇曳灯烛,黯然叹息:“可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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