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又着意看看,才转身离去。
终于有人打开门,久违光亮如潮水般涌进,刺痛眼睛。
再次睁目,看见老师梁全和善脸。大概是因与他同姓缘故,他对向很好。
“走罢。”他说。见无力行走,竟然蹲下,亲自把背出去。
无法抑制眼泪滴落在他颈中,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也没安慰,但说:“以后可要小心。犯讳这种事,若是在外头也许大多能被遮掩过去,但在宫里就不样,微有差池都可能危及性命。是张先生恳请皇后在官家面前为你说情,这你应该记住……”
当然会记住。在张茂则再来授课后,尾随他出去,奔至他面前跪下,叩谢救命之恩。
,最后选中:“你可都记下?”
站起躬身,给他肯定回答,按张茂则原话说来:“皇城诸门待天黑必须关闭,日出之前绝不可擅开。若确有要事,必须夜开宫门者,皆应有墨敕鱼符……若不依式律放人出入,轻者徒流,重者处绞。”
字不差,自张茂则以下,诸司内臣均颔首微笑。
任守忠也颇满意,和颜问:“你叫什?”
“梁元亨。”答,又加句:“元亨利贞元亨。”
他只微微笑笑,说:“你这孩子,名字太容易引出犯讳字,还是改个为好。”
同意,恭请他为改名。
他略沉吟,道:“怀吉,你以后就叫梁怀吉罢。”
认真谢过他。他又问:“你是不是念过书?”
答:“以前在家跟爹学着识几个字。”
显然这是画蛇添足。此言出人皆色变,任守忠两步走至面前,劈头就给耳光:“胆大妄为小崽子,你不知道避讳?”
这才依稀想起,当初爹跟解释名字时候也曾经嘱咐过,不要当着别人说其中“贞”字,因为今上讳“祯”,所以“贞”也是要避讳。
顿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应对,只默然垂目而立。
任守忠吩咐左右:“把他拉下去锁起来,待请示官家后再作处治。”
在间漆黑小屋里待两三天,呆呆地躺着,几乎没有进食,好几次昏昏沉沉地睡去时,以为自己快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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