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倒未多说此事,”张先生说,“他感叹,是遣谕娘子闭阁勿出,而张美人直趋上前护驾这点,对张美人多有褒词。”
“那辅臣是何反应?”随即问。
“辅臣大多随其落泪,只有同平章事陈执中毅然无改容。枢密使夏竦顺势倡议尊异张美人,迁其位分,而枢密副使梁适说当务之急是速查宿卫谋逆之事,尊异可日后再议。”张先生很冷静地向复述适才听到内容,“至于昨夜宫中事,夏竦请求官家命御史与宦官在禁中勘鞫,参知政事丁度则说宿卫有变,事关社稷,坚持请付御史台审理,彻查皇宫内外主谋从犯等所有党羽。二人从清晨争到午时,最后官家接纳夏竦意见。”
御史与宦官在禁中勘鞫多为宫人所犯案件,而御史台审理般是大理寺难以判决重大疑难案件和承诏审理重大刑狱。张先生说完,暂未就此事表态,想他是在等说出自己看法,遂试探着说:“夏竦似意指主谋出自宫中,丁度则认为事关外臣,所以……”
张先生不语,静静注视良久,然后说:“怀吉,你可以为做点事?”
那日皇后最后所下教旨,是命负责拱卫宫城皇城司继续搜寻逃跑王胜,而这次她强调:“务必生擒,须留活口。”
回到仪凤阁中复命,免不被阁中诸人围住盘问,要细说夜间之事。待终于无人再发问,已将近晌午,因惦记着张先生伤势,未等进膳便前往他居处探望。
他肩部已包扎好,没躺着歇息,而是站在窗前朝外眺望,眉间似有忧色。见进来,他才坐下与叙话,问他伤情,他只以淡淡句“不妨事”笔带过,也不聊昨夜之事,闲散地问近况,但其间仍不时向外看,若有所待。
闲聊刻后,有个内侍黄门匆匆进来,依稀认得他是在朝堂上立侍宦者。他瞥眼,再询问地看张先生,意甚踟蹰,知他有要事告诉张先生,遂退避至较远处,他才低声对张先生说席话。
张先生默默听着,不露喜怒,待内侍语毕,方开口问:“近日在翰苑儤直学士是谁?”
“当然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们阁中有将要测墨义小黄门?”他问。
墨义原是科举考试科目,要求士子笔答经义。国朝
翰苑即翰林学士院。国朝有翰林学士宿直制度,让学士夜间于翰苑值宿,以备临时受命草制,连日值宿则称为“儤直”。
内侍说出近期儤直者名字:“张方平。”
张先生点点头:“知道。”
内侍拜别退去。张先生沉思片刻,抬目看,告诉:“官家对辅臣言及昨夜事,泫然泪下。”
惊,有不祥预感掠而过:“是因皇后拂圣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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