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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歌(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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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见到冯京,是在皇祐三年正旦,朝廷举行大朝会之时。

那日皇帝御大庆殿,接见各州进奏官吏及诸国使臣。朝会场面浩大,有着甲胄四名武士立于殿角,称“镇殿将军”,殿庭列法驾仪仗,文武百官皆着冠冕朝服立班于大殿内外,诸州进奏吏各执方物入献,而契丹、夏国、高丽、南蕃、回纥、于阗、真腊、大理、大石等国使臣也会各携贡品随班入殿朝贺。

公主以想看看那些“长髯高鼻、奇形怪状”外国使臣为由,求得今上允许她躲在御座屏风后窥看朝仪,而知道她真正是看外任归来冯京。

冯京归来后通过召试入馆阁,如今官职是直集贤院,品阶尚不足以于殿内立班,故公主只能在他随馆阁诸班入殿朝贺时短暂地看他眼。

没有直接回答公主问题,只说:“听说驸马近日苦读诗书,颇有所得。”

这些年来,苗淑仪直很注意防止公主与李玮相见,每次李玮入宫,定不许公主前往他出现之处。皇祐二年,国舅李用和病卒,今上有意让公主随他临奠于李宅,苗淑仪坚决反对,说公主尚未过门,若先往夫家,恐惹外人非议,最后终于求得今上收回成命,只让公主行服于禁中。

苗淑仪片苦心,唯愿公主不至于太早对那不相宜驸马感到失望。到后来,她甚至对阁内宫人下禁令,不许在公主面前提及驸马李玮。

“娘子这又是何苦呢?”韩氏曾劝她说,“现在不让公主知晓驸马模样,将来她下降之时陡然看见,岂不更难受?”

苗淑仪愀然不乐,道:“拖得日是日罢。下降之前不知道,还有几年无心无思好日子过,若是现在便知,以后公主必定想起李玮那样子就烦闷,小小年纪就愁容惨淡瞧见更不知会多难过。”

不敢妄作论断,说苗淑仪这话是否正确,不过每次被公主问到时,也习惯往好处说,对驸马短处只字不提。

冯京中状元后,援例被外放年,以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军府事。任期,其实是非常短,这是给予进士第特殊恩遇,对其余进士是以三年为任。但这年对公主来说显然很漫长,在此期间,她再无窥帘遥望那悦目男子机会。当然她不会经常流露对冯京情愫,但有时候,她会长久地凝视珠帘,间或怅然叹息。

皇祐二年上元节,宫中有几条以大臣名字制灯谜,其中有句谜面为“行尽天涯遇帝畿”。公主看见,双目亮,立即指着说:“是冯京!”

话甫出口,她已觉不妥,悄然看眼,羞红脸。

取下宫灯上写着谜题纸条,交给身边小黄门,命他去为公主取彩头,再若无其事地对公主说:“恭喜公主,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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