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介意,不是笑
公主没有立即接,先低首闻闻,然后说:“有点膻味。”
“这貔狸是羊乳饲养长大。”曹评解释,又劝她,“其实膻味并不重,你且尝口,肉很肥美。”
他把肉块送至公主嘴边,公主皱着眉头咬口,咀嚼几下便绽露笑颜:“是很香呢。”
于是接过去,很快吃尽骨上肉。曹评又递给她个饭团:“这是御膳局按契丹食谱,用白羊髓和糯米饭做。”
公主说饭团大,曹评便掰开与她分食,待公主吃完后,又取块腊肉状东西给她:“这是契丹人用海东青捕猎天鹅制成腊肉,和貔狸肉样,是此次契丹使者带来进贡。”
闵河水岸,梅枝叠影处,少年解下所披白鹭缞,搭在身边少女肩上。
“别着凉。”他微笑说。
他里面穿是红梅色大袖夹袍,有茜色织锦衣缘,转侧间露出领口袖下痕白纱中单。原是艳丽色调,但他容颜光洁明亮,意态爽朗清举,宛如怀蕴日月之光,与这艳色交相辉映,倒令人全不觉此中有脂粉气。
少女侧首笑以应,披好那细羽精织白鹭缞,身雅素,唯面颊微红,像是任春风把周围千瓣红梅粉色吹到脸上。
这是在玉津园闵河边找到公主与曹评时看见景象。
公主又开始品尝天鹅腊肉。其间曹评倒杯羊乳给她,她腾不出手,便只低头,就着曹评手中杯盏喝。
喝完又专心致志地开吃,副津津有味模样。曹评盯着她看半晌,忽然转首对着碧水烟波笑开。
公主咽下口中食物,愕然问:“怎?”
曹评笑道:“前晚请你吃点心,你不肯吃,还以为你胃口不好……”
公主羞得耳根都红,抛下还剩半块天鹅肉,低声道:“不吃。”
他们背对着,并肩坐在河堤木道上,面前脉碧水,身后万树红梅。
红梅露蕊,原是玉津初春绝景。这种梅花粉色中带抹紫意,花繁如杏,香亦类杏,原出自姑苏,后经晏殊移植至京城,而今都中所有不过二三处,玉津园内经南人侍弄,开得最好。今年天气回暖甚早,元月刚至,河堤两岸已颇有春意,云锁嫩黄烟柳,风拂红蒂雪梅,加上这对粉妆玉砌小儿女置身其间,此景更好似幅精心描绘丹青画卷。
先前焦虑和丝莫名恼怒于此刻悄然淡去,止步,默然立于他们身后不远处树荫下,并没有开言打扰他们。
他们专注于愉快交流,对到来浑然未觉。
曹评大概也是自宴席间溜出来,携盘食物,此时搁于身畔。他选块烧炙而成带骨之肉递给公主:“公主尝尝这个。这是契丹貔狸肉,京中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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