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再问,“你家人为什会给你取这个名字呢?”
她很快地给出答案:“因为爹喜欢元宝——虽然他从来没摸到过锭真。”
如此说来,她名字是“元元”。冯京思忖着,拾起根树枝,在地上写下这两个字。
那姑娘看着,问他:“名字就是这样写?”
他没有立即回答,举目看面前烟云碧水,随即又在每个字左侧加三点水。
她似乎,好像,并未因此厌恶他。因为她挥赶蚊蝇,有大半是他身边。
只细小蚊虫落在他下颌上,她那芦苇拂尘立即杀到,芦穗从他鼻端掠过,冯京忍不住打个喷嚏。
不得不睁开眼,即撞上她闪亮眸光。
“你醒?”她俯身问,大大眼睛里甚至有喜悦之意。
他只好坐起,低首,好半天不敢看她。沉默良久,才道:“请问姑娘芳讳。”
她似乎有十七八岁,但也可能是十五六岁。
她身段匀称,姿态如长成少女般美好,但眼睛却清如水,神情举止犹带孩子气,又好似不比豆蔻年华小女子大多少。
她肤质细腻,但并不白皙,应是常在外行走,被阳光镀上层近似蜜糖颜色。
她肌肤密实光滑,惟手心粗糙,生着厚厚茧,可能常干重活。
她有头乌黑长发,但很随意地胡乱挽两个鬟,现在看上去毛毛糙糙地,有好几缕发丝散落下来。
“沅沅,”他轻声念着,对她道:“以后你名字就这样写罢。”
她很高兴地以手指轻轻碰触那湿润土
“唔?”她愕然,并没有回答。
于是他换种说法:“你叫什名字?”
“哦,”她明白,笑着回答:“姓王,名字叫元元。”
“怎写呢?”他很礼貌地欠身请教。
“写?”她瞠目,惊讶地盯着他,好似听见个不可思议问题,然后笑出声来,“不知道!个字也不会写。”
她穿衣裳很粗陋,质地厚重,颜色暗旧,并不太合身,大概是用别人旧衣改裁。
她没有穿鞋,光着脚坐在地上,连脚踝也露出来,那里皮肤有几处蚊虫叮咬过痕迹。
她显然是个贫家女,但这好像并不妨碍她快乐地生活。此刻她手持着几支抽穗芦苇,正忽左忽右地挥打周围蚊蝇,口中还轻轻地哼唱着歌谣。
貌似昨夜事也没影响到她好心情。如果她是个如青楼女子样人,这自然不足为奇,可是……她此前分明还是处子之身。
这也是令清醒之后冯京倍感尴尬和愧疚原因。所以他虽早已醒来,却还是没有立即坐起与她说话,还保持着安睡姿势,眼睛只略睁开条缝,借着逐渐明亮开来晨光悄悄打量这个被他冒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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