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祐六年闰八月,都知邓保吉从东京来,向传道密旨:即日还阙入宫供职,颇感意外,没料到被贬逐仅仅年后,便会蒙此大赦。当看到邓都知神色肃穆宣人入偏殿时,还以为他带来是赐死昭命。
“是……公主为进言?”接旨之后,低声问向说“恭喜”邓都知。
邓都知叹道:“公主为你做事,岂是‘进言’二字可概之……发现你离京后,她进宫恳求官家召你回来,哭几欲晕厥,但官家只温言抚慰,始终不答应。于是公主终日啼哭,无论在宫中还是公主宅,面对每个试图劝解她人,都只会愤怒地说句话:‘还怀吉!’她在宅中欲自缢已不是次两次,吓得苗贤妃忙又请官家把她召到宫里来住,终日守在她身边,不敢擅离刻。这年来,她几乎没有开心时候,除哭泣、哀求、怒骂,就只是发呆和昏睡。今年七月中,董贵人生下十三公主。有天,充国公主去看这个小妹妹,抱着十三公主玩,才有点笑容露出。那时十公主也在董娘子身边,乳母喂她喝粥,她摇头不喝,口中连声说‘芋头’,大概是想吃芋泥糕,而充国公主听便怔怔地出神,好半天沒动弹。苗娘子见她有异状,马上让人把十三公主抱走,充国公主也任他们抱走妹妹,自己默默往外走。苗娘子跟着她出去,带她去后苑散心。公主直很安静,但走到口井边时,忽然下子跳进去,周围人谁也沒能拉住……”
仿佛生生受次重击,胸中气血腾涌,声音也在发颤:“公主……出事?”
幸而,很快见到邓都知摆首。“好在内侍们反应还算快,迅速把她救出来。”他说,“苗娘子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而公主言不发,目光也无神采,像个木头人样,直到官家赶来,她才开口说话,说却还是那句——‘还怀吉。’”
微垂首,在静默状态下暗暗发力咬舌,让此间疼痛抑制和消减另处感觉,直至品出血液腥甜味道。
“苗娘子听这话越发难过,下拜恳求官家召你回来。官家连连叹气,十分为难。抚慰苗娘子母女后,他又去看董娘子,告诉董娘子,他准备进她为婕姝。董娘子三年内生育三次,最后生十三公主时又难产,身体十分虚弱,直缠绵病榻。听官家这话后,她却立即起身,跪在官家面前,力辞进位之事,问官家可否把这次赏赐转为个承诺,帮她实现个愿望承诺。官家问她愿望是什,她回答说,希望官家能赦你之罪,召你回来见公主。”
唉,秋和……她自己也是有心愿,但却把每次实现心愿机会都用于成全别人。对她感激无以复加,但面对邓都知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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