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还是个不懂事小孩子,何必这多礼。”边笑着,边从乳母怀中把永寿公主抱过来,微笑着轻声对她说:“朱朱,你昨晚醒好几回,天亮才睡着,怎又醒,莫非知道有贵客要来?”
她笑而指,永寿公主闻声转头打量。她肤质得到秋和遗传,使她看起来晶莹剔透,如同和田玉精雕细琢成小人儿,双酷似秋和美目犹带泪痕,见在看她,她有立即埋首往母亲怀里躲,那娇怯怯模样真是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离京之时今上尚未给她取闺名,宫中人都顺着皇后叫法称她“主主”,现在秋和唤她“朱朱”,想必这便是永寿公主名字。
“十公主闺名很好听。”含笑道。
“是?”秋和与京兆郡君相视而笑,然后又向说明,“说起来,这名字还是京兆郡君家四哥取呢。”
这“四哥”指是京兆郡君与十三团练第四子仲恪。京兆郡君旋即微笑对道:“家那小子没大没小,不知尊卑,这样胡乱唤姑姑,好在官家与董娘子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
见有些不解,秋和便细细解释:“去年初冬时十公主病得很重,京兆郡君带着几位哥儿姐儿来看她,仲恪听见皇后唤公主作‘主主’,时听岔,就很高兴地指着自己穿猪头鞋不住地唤‘猪猪,猪猪’。说来也怪,本来十公主直在昏睡,听见他这样唤便睁开眼睛,后来病也渐渐好。官家很高兴,就说寻常百姓家习惯给孩子取个贱名,以求好养活,看来是有道理,不如就叫十公主‘猪猪’罢。皇后听笑说,猪猪这名字虽然听起来很亲切,但用来当女孩子闺名毕竟不太好,不如还用这音,但换个字,改成朱红朱,还这样唤,但写出来又是吉利字,就两全其美。官家欣然接纳,从此后们便叫十公主‘朱朱’,而官家也特许仲恪唤朱朱名字……”
她话音未落,即有位五六岁男孩似踏着风火轮般从外面冲进来,脑袋上头发剃去大半,仅留额头上小撮,穿着身丝质衣裤,内着齐膝长襦,外罩件长袖短衫,两袖鼓鼓,袖口又被他反手捏住,使袖子看起来很像两个大袋子,也不知其中藏什东西。
京兆郡君见便斥道:“四哥,你莽莽撞撞,瞎跑什呢!别惊到董娘子和十公主。”
仲恪奔到秋和与永寿公主面前止步,侧首对母亲说:“先前去跟菀姐姐玩,见她刚蒸好匣子香料,说是在帐中用,闻可以睡得很好。不是说朱朱最近晚上老是惊醒?就请菀姐姐点炉,让熏满满两袖子,给朱朱带来。怕时间长香会溜走,所以才要跑快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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