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哎!嘿!噢——吱——”她乱叫一气,喉咙都喊哑了。
傅九云对她鼓励地一笑,沾满药膏的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就这样叫,叫得很好听。”
那天下午,没有人敢靠近傅九云的院落。很有那么一段时间,傅九云虐杀自家女杂役的谣言传了几百个版本,为宁静祥和的仙山带来一丝恐怖血腥的气氛。
等喝了药,奄奄一息的覃川终于再次沉沉昏睡过去。翠丫万般不舍地走了,傅九云倚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时不时蘸点茶水涂在覃川干涸的唇上。
月上中天,屋里已经不需要烛火,傅九云熄了灯,就着雪亮的月光继续看书。他用珍贵的仙药修补覃川断裂的手指,更兼熬制秘药内服,不出意外,两天内她碎裂的指骨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速成的副作用就是这个晚上她会疼得比骨头断了还厉害。
厨房了。傅九云坐在床头,又将覃川的伤势仔细查看一遍,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只扁平的玉盒子,里面厚厚铺了一层鲜血般猩红的药膏,盖子一打开,便散发出一股极刺鼻的味道。
他洗干净手,挑了一些药膏在掌心,用力握住了她畸形的手指。
这一下的剧痛可想而知,覃川从昏迷中又给痛醒,猛然跳起来,又因为后继无力摔了回去。
“忍着。”傅九云只有这两个字,又挑了药膏去掌心,继续按摩她断裂的指骨。
覃川疼得满脸冷汗下雨般落下,这时神志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两眼瞪得老大看着傅九云,过了很久,才颤声道:“九云大人……小的……小的手指已经废了,您何必让它们再废一次呢?”
月光缓慢地顺着窗棂滑动,渐渐攀上覃川苍白的脸。她睡着的模样十分乖巧,包扎好的双手蜷在胸前,像是怕被人欺负了似的,整个人只占了大床的一个小角。不知在做什么梦,她的眉尖不停跳动,最后变作了疼痛难耐的隐忍。
时候到了。傅九云丢下书,小心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因为乱动把正要长好的指骨弄歪。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睫毛乱颤,突然从里面滚出许多颗眼泪来。傅九云从没见过有人能掉那么多颗大眼泪,一下子就把枕头打湿了。以为她会说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
“嗯,大人我看它们就不顺眼,非要折磨折磨才舒服。”傅九云对她冷笑一下,见她疼得嘴唇都青了,到底还是稍稍将手劲放柔和些。
“疼就叫,怕什么?”看她忍得万般辛苦,他皱了皱眉头。
覃川勉强笑了一下:“是……是您让我忍着……”
他讥诮地瞥她一眼:“平时不听话,这会儿倒听话得很了?”
“啊——”覃川突然惨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手指肯定被他搓碎揉烂了,疼得恨不得晕过去,偏偏又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