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勉强收拾糟糕情绪,急急上台,忽见覃川静静看着自己,她不由放慢脚步。两人视线在半空胶着徘徊,谁也不撤退,直到她跪在山主台前,叩首于地,低声道:“不肖弟子玄珠拜见师父,拜见龙王大人。”
这个素来高傲女子,寄人篱下到今日,也不得不低头。不想看她低头模样,覃川别过脑袋。手掌忽然暖,被人紧紧握住,却是傅九云。他没有看她,只是攥着她手,低头去喝那杯相逢恨晚。喝半,却递给她,低声道:“要喝吗?”
覃川勉强笑着接过来,想像平常样说句玩笑话,不知为何又说不出来,只好东拉西扯:“这酒名字蛮好听,相逢恨晚,不愧是仙家东西,名字都那有意境。”
傅九云托着下巴转头对她笑:“既然相逢,就没有恨晚说。
霎时间,殿内所有人包括山主目光都落在她脑袋上。覃川手里茶杯抖,哗下倒,打湿翠丫半条裙子。不过翠丫现在已经傻,没半点反应,张大嘴,显见着是下巴要脱臼趋势。
通明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大家都看着这个其貌不扬小杂役。她神色平静地放正茶杯,神色平静地起身掸掸裙子,再神色平静地走上高台,坐在傅九云身边。整个过程气呵成,没有半点诸如羞涩、不安、害怕之类情绪,果然是有些不简单。
“在下面吃过饭吧?”傅九云脸皮之厚不输给她,旁若无人地替她把腮边乱发理顺,明摆着告诉别人:们俩之间就是有*情,怎着吧?
众目睽睽之下,覃川索性破罐子破摔,面当仁不让地抓个果子吃,面胆大包天地皱眉评价:“也就般般。”
眼看场子就要僵在这里,青青赶紧又拍拍手。女弟子们立即会意,捧着乐器绕台坐成圈。青青领着众跳舞女弟子飘然上台,婉约地向山主、龙王二人行礼。乐声正要奏响,山主忽然想起什,急忙挥手,转身问脸色冷淡左紫辰:“玄珠如今在太微楼可有月?”
左紫辰欠身答道:“回师父,还有五六日。”
山主有些感慨:“今日难得有龙王送来好酒,她贵为金枝玉叶,又岂能亏待她?这便让她出来拜见龙王吧。”
左紫辰面无表情,说声是,起身走出去,衣角擦过覃川脚背,他没有回头。覃川嘴里果子再也吞不下去,放在嘴里嚼又嚼,味同嚼蜡。
没过会儿,左紫辰便领着玄珠回来。她在太微楼个月显然过得不大好,憔悴得厉害,整个人瘦大圈,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她面上那种幽怨伤心神情。她两眼只盯着左紫辰后背,像是马上就要哭。
山主微微皱眉,咳声:“玄珠,上来拜见白河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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