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回头笑下,眉宇间虽有忧郁,之前茫然与痛楚却没,反而透出股真正仙家清淡之气来,柔声道:“覃川,杀国师便不要再想复仇事,和他好好过下去,计划下未来事情。”
她勉强笑:“那你先说自己有什计划。回香取山继续修行做神仙吗?”
他摇摇头,笑道:“不会回去。天下山水何其多,早已计划好,将你心脏夺回之后,便离开天原云游四海、寻仙访道,做个无牵无挂仙人。”
覃川第次在他脸上看到真正笑容,或许他已经将切都看开。这样也很好,左紫辰素来是聪明仁慈,与其纠结那段没结果往事,不如做个好仙人。于他来说,是解脱,也是新境界。
“好,等你做仙人,会去找你要仙丹。”她笑吟吟地,说个美好谎言。
迎来那些无穷无尽痛苦。她只是怕……怕什?自己也说不清。
像是阿满死去那天,还像先生含笑闭眼那个晚上,她都没有流泪,只觉得心里被人挖走块,整个身体像是张皮挂在骨头上,中间只剩飕飕冷风,吹得她想要发抖。
覃川突然拔腿就跑,直追到门外,厉声高叫:“傅九云!你会死到底是什意思?你说清楚啊!”
透明泡沫随着她动作翻滚,他已经消失,或许是没听见,或许听见也不想回答。她奋力向前跑去,觉得这样很傻,很不应该,可她还是做。像是明知道幻想自己会活下去,变成白发苍苍老太太,和傅九云起坐在竹林里吹风这样事情根本不会存在,可还是忍不住要幻想。
是她自己推开他,冷若铁石心遍遍反复预想过这样场景,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淡然接受。但他为什会提到死?又是次恶意诈骗,还是次引她上钩诱饵?
五天后,傅九云回来得神不知鬼不觉,覃川早上醒出门散步,老远便见他迎面走来,见到她,却转身折回,大步流星地躲开。
“傅九云!”
她跑累,蹲在柔软海砂上大口喘息。透明海水密实地包裹着她,忽然自身后传来阵暗潮波动,她急忙回头,来人却是左紫辰。
他双手拢在袖子里,默然垂头对上她脸,过许久,才说:“不要跑得太远,回去吧。过几天他应当就回来。”
覃川无力地跌坐在海砂上,喃喃:“你知道他要走?去哪里?”
“应当是去极北之地寻找清莹石。”他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很快又松手,“走吧,回去。”
覃川颓然跟着他回到贝壳屋,因见他瘦许多,脸色越发白得好似透明,心中也不知是什滋味,低声唤下:“紫辰……”却又不晓得要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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