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狐又道:“月上中天,子时已到,要开始祭拜。你们谁也不许出声。”
说罢她飘然而起,长发迤逦,脚不沾地飘向那正北长明灯,袖袍忽而展,犹如只张开翅膀凤凰,仰首凄厉地长啸声,如泣如诉。那火焰仿佛被感染,颤巍巍地跳动起来。
四人默默正坐圈,面前都放着只刻着自己生辰黑色蜡烛。只听紫狐长声清啸,时竟分不出究竟是唱歌,还是野兽嚎叫。八方长明灯灼灼跳跃起来,地上影子也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天顶似有乌云团聚,将那冰轮样月亮遮挡住,阴风阵阵,夹杂有莫名鬼哭狼嚎,令人悚然。
紫狐忽而停下,稳稳盘腿坐在正中,双手结印,额上汗水涔涔。左右手骤然
似,然而口中獠牙尖锐,瞳孔惨绿有如野兽,在凄清月色中看来,竟带三分狰狞,四分可怖。
“把包裹给。”她哑声说着,伸出手,手上皮毛未消,分明是野兽爪子,指甲足有三寸多长。
璇玑赶紧将包裹递给她。紫狐在格尔木自己跑出去买些东西,神秘兮兮地不让他们看,还用个包裹装起来,谁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什。见她将包裹抖开,里面却是五根儿臂粗细大香,足有半人长,还有五根漆黑蜡烛——这玩意璇玑倒是见过,听师父说,那是民间秘制种香烛,里面有朱砂和黑狗血,还混杂许多闻所未闻材料,只有在重大祭祀上才会用到,具体是干什,连师父都不清楚。
正想得出神,不防紫狐将那大香和蜡烛都塞过来,“自己去点香和蜡烛,再送来给。”
璇玑只觉蜡烛触手有些粗糙,低头看,上面不知何时被她刻字,丙酉乙亥庚寅子时,正是她生辰。她微微惊,忽然想起在高氏山紫狐说过,凡人生辰八字在她眼中就是透明,眼就能看穿,她会知道自己生辰,想来也没什稀奇。
各自点香和蜡烛回来,紫狐将大香插进青铜鼎里,又将蜡烛圈排开放在地上,低声道:“香燃尽时候,就必须回到祭神台。所以们动作要快。这蜡烛谁也不能动,只要它灭,们就会被不周山弹回来,饱受重创。”
想来那不周山不是阳间地方,他们这些活人要进去,阳间就没有他们踪影,势必引起失衡,于是这蜡烛便是代替他们留在阳间命格。旦熄灭,看守不周山神明立即就会发觉,将他们赶出不周山。
璇玑忍不住问道:“你……你不是说从小在不周山玩大吗?怎也要点这个?”
紫狐喝道:“这当口问这些有没!早就离开不周山修成人身,要再进去只能和你们样,哪里来例外!”
璇玑被她吼,只好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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