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送你闯出去吧!”佟大川扯着嗓子大叫,生怕杨昭在混乱里听不见他声音。他怎能撇下杨昭,自己往外突围呢?
汗水顺着杨昭额角往下滴,他也知道这打下去不成,虎骑营和精锐营已经被冲散,要集结突围已是不可能;而铜人阵阻住中军主力来路,瓦剌重兵正在全力对付左翼这两营人马,他们已经拼到失血脱力地步,实在是支撑不多久。
可他们万万不能输,今日麓川战场上若不能取胜,他日中原土地上就会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更何况,旦战败,瓦剌大军就直指紫荆关,风烟还在关上啊!
眼见着伤亡越来越惨重,杨昭已是心如火焚。只剩下个办法,就是破铜人阵,让萧帅和赵舒统帅中军能够火速赶到,冲入战圈。
佟大川还在喊着什,是在叫他突围,可是杨昭怎能走?他是左翼统帅,他走,陷在苦战里这两
虎骑营每个战士,都几乎变成血人,伤痕累累,血汗交流。坚不可摧瓦剌防线,那是刀锋箭簇丛林,都已经被他们冲溃,可是激战大半天,人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手上刀,也崩开无数缺口。
他们为后面中军主力劈开条血路,却想不到中军被阻截在半路,四面瓦剌敌兵潮水般层层涌来,杀完批,后面又冲上批,黑压压人头仿佛望不到边。
纵然是铁人,也禁不起这样打法。
倒下越来越多,剩下也是咬牙苦撑,极度疲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汗水流进眼睛,都顾不得擦把,四周只有刀和枪,从四面八方袭过来。
佟大川也受伤,血流披面,看上去十分狰狞。他边挥刀杀敌,边向不远处杨昭靠拢。杨昭身上战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种触目惊心深紫色——他惊夜斩下,已经倒下多少人,早就数不清;每次挥刀,哪怕只溅上滴血,就足以把他这身战袍染红!
“指挥使……”佟大川终于靠近杨昭,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你怎样,伤着没有?!”
杨昭劈开身边柄毒蛇般窜来铁枪,刀锋顺势上挑,随着声惨呼,惊夜斩带起溜血光。“过来!”他把拽过佟大川,几乎与此同时,呼啸箭矢擦着佟大川脸颊掠而过!如果没有杨昭这拽,只怕佟大川头颅,已经被箭射穿。
“不要说话,小心应敌!”杨昭只说八个字,身边已经倒下三四个瓦剌狙击手。
“指挥使,这打下去不成啊!”佟大川挥舞着大刀,拼尽全力地叫道:“弟兄们撑不多久——”
“送你突围!”杨昭简短声音里,夹杂着兵刃交击巨响,“你闯出去,找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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