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算都是血赚不亏。
三年而已,梁铭这谋略早已不是那只乌拉乱叫小狼狗。
这些沈君兆自然明白。
不能让梁铭死在大雍,甚至不能让梁铭回六州就出事。
可让梁铭就这胡作非为番,再舒舒服服回去,绝无可能。
沈君兆便又瞥他眼:“陛下倒是解他。”
雍理赶忙补句:“朕最解你。”
沈君兆嗤声,倒是没驳他,继续说道:“他既有此心思,这次入京便不能让他安稳回去。”
雍理也起杀心:“他敢以贺寿为名入京,是笃定朕不能轻易动他。”
六州统,圣子梁铭在蛮族声望登至顶峰。
——只是要反你而已,没必要通敌卖国。
大不敬得如此有道理。
雍理竟无法反驳!
这番话但凡给任何其他人听到,都得扑通跪下,冷汗直流,内心戏丰富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偏偏屋里只有这两人,而这两人说这样话,却莫名其妙有股诡异安心——
雍理笃定个屁,他现在坐如针毡,有点担心子难能不能把他从这水深火热里救出去!
正如雍理解沈君兆,沈君兆又哪会看不懂他。
沈君兆声音淡下去:“臣要是这大雍天下,又怎会通敌卖国。”
雍理:“……………………”
沈君兆看他,黑眸中暗藏汹涌:“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君兆语调正常,但听到雍理耳朵里便又带点酸气:“陛下与那六州圣子关系甚笃,不如虚与委蛇,诱他入瓮。”
雍理先澄清:“朕与他势不两立,绝无干系,当然子瑜有好计策
六州不比中原,中原历来儒释道平衡,王权重于神权,民风更趋理性;六州不同,他们信奉神教,神权远超王权,所以哪怕常年分裂,各族为政,却也能因为共同信仰拧成条绳,牢不可破。
梁铭学点邪门术法,以圣子自居,唬得那帮子不开化蛮夷奉他为神。
这三年,又修中原学问梁铭更是善用权术,统六州后成为民心所向。
他敢在万寿节朝贺,也是有恃无恐。
他来大雍出事,六州原地发疯,必起战乱;他安安稳稳回去,无异于打大雍巴掌,甚至还能给雍理来个釜底抽薪。
梁铭是外人。
只此就够。
气氛极其怪异得融洽。
沈君兆不与他置气,说起正事:“梁铭这份礼单,只怕不止给。”
雍理也凝起神来:“他无非是想趁乱而入,捞上笔,那小子汲汲营营,绝非善茬。”
雍理轻吸口气,半晌闷出句:“确是有理有据。”
沈君兆竟弯唇笑。
雍理:“…………”
艹,他上辈子造什孽,非遇上沈昭君这祸世妖颜!
听听他这说得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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