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瞅
眼徐妈，生怕她为维护自己
“送鱼之情”把那条破鱼真实来历捅出去，立刻先发制人，颠倒是非，抢先附和燕宁：“对对对，是差点。厨房选食材越来越不走心，得扣点工钱。”
郑飞鸾举筷子手当场僵在半空。
他侧眸看向郑弘明，心道：你以为睿智如
爸，会不知道这鱼是钓还是买？
顿饭郑弘明直阴沉着脸，倒是燕宁心情尚可，吃到半饱就放下筷子，与郑飞鸾聊起大学里发生趣事。
燕宁样貌年轻，看起来才四十出头，风度翩翩，嗓音温润动听，专业课教得深入浅出，通选课教得趣味盎然，大受学生欢迎，连续十年霸占着选课攻略上热门位置。年轻Alpha学生和Beta学生们仰慕他，祭出纸笺、熏香、红印泥，拿毛笔行行给他写情书，以期博得欢心，展开段灵魂共鸣忘年恋。
层洁白。那白袄子厚而蓬松，有风来时，便似柄笤帚扫过，扑簌簌落得薄。
日光穿透高远云层，投下几束清浅光线，照亮郑家餐厅。
奢华大理石长餐桌被打入冷宫，代之以张朴素橡木小圆桌。郑家三人围坐桌旁，四盘菜，碗汤，清淡养胃。郑弘明亲自垂钓那尾银鲫就躺在碗中，鱼籽橘黄，葱花翠绿，汤汁浆白，还冒着团蒸腾热气。
徐妈给燕宁盛小半碗，燕宁道声谢，用汤勺拨开姜片，舀起喝口。
郑弘明顾自吃菜，眼角余光却留意着燕宁举动，期望能听到句来自夫人正面评价，以便开口邀功。谁知燕宁并不评价鱼汤好坏，直接换筷子，伸手去夹另道菜。
文学系高材生们个个都是情圣苗子，引经据典，华章斐然，纸情书写得比论文还用心，光是燕宁夹书进教室、脱风衣、摘围巾、再顺手扶扶眼镜动作就能吹五页。
燕宁之前带名博士研究生，还在毕业论文致谢部分写这
段欠妥却深情表白：燕教授，您信息素清苦典雅，是旧书肆里本泛黄线装书。三生有幸，得以成为您学生，战战兢兢翻开几页，窥见您睿思。谨盼久远未来，时光仍为您添香。
学生们追求热烈到如此地步，却没有个人成功过。
原因有二。
其，燕宁主动婉拒。其二，有人在暗中阻挠。
郑弘明有些坐不住，只好主动问：“你觉得这汤怎样？”
燕宁点点头：“挺好喝。”
郑弘明顿时就心情舒畅：“燕宁，其实炖汤这条鱼……”
“就是鱼差点。”燕宁面无表情，拿起餐巾擦擦嘴，擦完以后似乎觉得表述不够精确，又修正道，“不，是很差。”
郑弘明秒哑火，老脸有点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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