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致远发出
声疑问，拿起勺子，逆时针缓缓搅动：“九点怎
？”
“啊？九点，九点不是……”对面
声音忽然小下去，还停顿会儿，像在认真斟酌着什。片刻之后，青年心虚又发慌地试探道，“……不是该睡觉吗？”
贺致远罕见地没憋住，直接笑出来，不过很快打住，清清嗓子，正色道：“是，该睡觉，你考虑得很周到。”
“喔。”
斜体，湛蓝，起头S和收尾C呈现两道锋利剑弧。
“……正好
晚饭煮虾，虾仁粥，有荤有素，就给布布吃碗，他觉得还……还蛮好吃……”
贺致远笑道：“谢谢。”
“不谢不谢！邻居嘛，应，应该。”电话那头青年更紧张，音量蹦上个台阶，“布布特别乖，吃饭都不用人喂，只是添副碗筷而已，点也不麻烦！”
贺致远道：“还是要谢谢你。”
Day0121:00
清晨六点，晨昏线从广袤太平洋水面徐徐移过。再过半个小时，属于今天太阳才能照耀北美西海岸土地。
PaloAlto小镇静悄悄，灰蒙蒙，红灯与绿灯在街口孤独地交替，鲜少有车辆路过。
东区座独栋住宅窗户亮起灯光，透过纱帘，隐约可以看到个穿着深灰法兰绒睡袍男人靠在窗台边。
他头发有点乱，下巴胡茬未刮，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
对面呆愣应声，突兀地安静下来。
他想，这真是个可爱邻居，分明帮他个大忙，却紧张得语无伦次，跟诱拐儿童被逮现行似，仿佛害怕自己顺着电磁波信号穿回S市，张开血盆大口吃他。
叮。
客厅传来新邮件抵达提示音。
贺致远端咖啡出去，将杯子搁在茶几上，翻开笔记本电脑。邮件标题很简明，是下周二洛杉矶场数据安全会议注册确认
杯中咖啡快满，滤盘底部萃取液凝聚得越来越慢，许久才落下新滴。
又滴。
大约是闻到咖啡香味，贺致远唇角笑意更浓。他捏住杯柄，左右轻晃，拣起块方糖丢进去。
今天可以喝得甜些。
对面依然在艰难地磕巴：“……接着就，就讲个故事，还……还吃点草莓，但没吃很多，毕竟快九点嘛……”
越过万公里海域，他素未谋面邻居磕磕巴巴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走过去，看到你家门上贴张，张字条，上面写着，黄桂花回老家……”
“嗯。”
流理台上蒸汽咖啡机轻微作响，凝出深褐色萃取液，滴滴落入陶瓷杯。
杯壁上印有行酷炫logo。
SwordA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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