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张张口,答不上来。
天际铺开大片橘红色晚霞,艳而柔暖。夕光照进车窗,给人镶上层忽明忽暗光。不知道为什,颂然觉得贺先生看起来有些疲惫——长途飞行十三个小时,落地后又去公司忙下午,也该累。
贺致远安静地开着车,半晌说:“宝贝,不想和你吵,尤其不想为那点钱和你吵——在看来,们关系远比钱重要。如果你坚持不接受,可以让步,但希望你知道,送你沓纸,看着你用它来画画,和你煮好碗馄饨,看着口口吃下去……是样心情。”
“贺先生,对不起。”
颂然终于妥协。
自己花出去每分钱,都应该是自己赚。”
贺致远耸耸肩:“那五万六就是你赚。”
“可们是家人啊!”颂然下意识用余光瞟眼后座布布,见他在专心拼玩具,就压低声音,“照顾你们,你们陪伴,难道不是彼此付出吗,为什要折算成钱?”
他心里紧张,害怕又与贺先生吵起来。
起初他们家庭观相悖,走段艰难弯路才趋于致,如今见面,才牵扯到点点经济往来,又发现金钱观不合,以后该怎办?
他明白自己再次犯相同错——不光在感情上,也在金钱上。
感情上,他渴求水乳交融亲密关系,却怕投入太多,哪天被抛弃无法全身而退,索性心存戒备,只付出,不索求,什都
贺致远倒没显出多少恼怒迹象,依旧四平八稳地开着车。
只是在某个时刻,他极轻地叹口气。
“颂然,你自己也说,们已经是家人。不擅长做菜,而你厨艺恰好不错,将来,你会为和布布做很多顿饭。之前高薪雇过几个保姆,每位都受过职业训练,讲实话,从来没有谁能让布布这赞不绝口。你和她们不样,你更用心,会观察布布喜欢吃什,也会考虑他长身体需要补什。提句喜欢你亲手包小馄饨,你就记住。前些天打扫家里,你还做几样漂亮手工装饰品。”
“这些事在你看来可能很寻常,根本不必谈钱,但是,不谈不等于不存在。实际上,它价值远比你想象更高。如果换成保姆做,会是笔不小开销。颂然,为什你不肯收钱,甚至不许提给钱这件事?因为你爱们,你是自愿给予,而……也想自愿给予你些东西。”
“你喜欢画画,以它谋生。希望你能工作得舒心点,所以送你画纸和颜料,不收钱,因为同样爱你。颂然,你说付出是相互。对,付出确是相互,你有你方式,有方式,那碗馄饨与沓画纸,本质上到底有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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