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陆桓城倚在窗边,看着他,嘴角噙笑。
那刻,所有关于情爱诗句都挣脱出书页,鲜活地写进晏琛心里。
蒹葭,采葛,落梅,桃夭。
情窦恰初开,缱绻意难平。
千年以前,那些水墨记载思绪,他突然全懂。
连着篇诵读,从孩童读到少年,从少年读到青年。后来某天,熟悉青年会牵来个牙牙学语幼儿,那孩子用稚嫩嗓音,读起他曾听过不知多少遍诗章。
新生,传承,故去,惦念。
这座宅子里发生过许多故事,血脉扶持,或者血脉相残,超脱凡尘,或者深陷俗世。故事每个细节,晏琛心里都知道。
他会刻意忘记坏,雨水阵疾洒,冲刷过茎干,就只留下美好那些。
再后来,晏琛灵气日益丰沛,渐渐能附灵到别竹物上,譬如竹笔,竹扇,竹笛,竹席……他学会写字,楷,隶,行,草,感受着笔杆起伏,逐笔研习,逐字揣摩;也学会吹笛,感受着气息涌流,懂得开闭如何成韵,鸣音如何清亮。
他是竹,又不只是根竹。
他变得越来越像人,聚团深浓灵气,徘徊在幽静书院内,依附竹物,努力学着做个人。
再后来,他可以看见。
萦绕几百年湿雾在夕之间淡去,迷蒙视野中,从未见过轮廓与色泽逐显现——青石路,窄花窗,短墙流水,抄手游廊。藻绿苔藓爬进石隙,紫粉丁香团成花屏。
他看见晴空里排排鱼鳞灰瓦,灰瓦下屋檐勾翘。屋檐下,开着扇方方正正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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