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昨天早上,阿秀屋子里。他质问那些指认晏琛是妖孽下人,向他们索要证据。当时,他得到场近乎诡异沉默作为回答,每个人都噤口不语。他以为这代表心虚,然而……不是。所有人其实都回答,他们争先恐后地要
陆桓城猛然抬头:“什秘密?”
问完他就愣住,意识到自己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这六个字,脱口便消散于空气,落笔便隐匿于纸面。它像道摸不着狡猾影子,沾到丝光线就藏起来,也像鬼打墙深山老林,没有方向和出口。谁也不能点醒他,谁也不能拯救他。
怎办?
怎才能知道?
短短横,其余地方干干净净,白得不染滴墨汁。
番书写之间,陆桓城冷汗早已淌满后背。
他质问:“这是怎回事?”
阿玄不予回答,又接连铺开十几张纸,潦草疾书。很快,整间屋子从书案到椅凳、从窗台到地面,飞满张张白纸。每张都写着相同字,每张都空白无墨。它们像无数被漂洗过布,墨渍被抹去,线索被抹去,记录过切近在眼前,却不可寻觅。
陆桓城试图记忆落笔顺序,结果发现……他根本记不住。
他阿琛,有什不可告人秘密?
陆桓城双臂撑在桌案上,盯着空白宣纸苦思冥想,想得头脑酸涨。热汗淌过面颊与鬓角,滴滴砸在纸上。
圆圆水斑里,隐去黑色墨渍隐约显现,指甲盖大两块,连不成片。等汗水蒸干,便连那点墨汁也随之消失,眼前又恢复成干净张白纸,锁住晏琛秘密,不给他瞧见。
陆桓城觉得头疼难忍,闭上眼睛,耳旁尽是蚊蝇扑翅般轻而杂嗡鸣。
身边围着很多人,他们都在说话。
行商八年,他记得住万千数字、万千姓名,偏偏就是这六个字,零散笔画在眼前忽近忽远地飘浮,他拼尽全力,居然组不出个像模像样字!
“不可能!这全是幻象!”
后背重重撞上墙面,脑袋疼得快要炸裂。他垂着头,揉着额角,呼吸声比声粗重:“没有这样事,不可能有这样事!这些年行商顺畅,每日与商户长谈、与管事长谈,白天检查账目,晚上亲撰书信,如果耳聋目瞎,听不见人说话,也看不见人写字,陆家怎能撑到今天?!”
阿玄笑道:“不需耳聋,更不需目瞎,只需看不破句话,行字,件事。”
他搁下笔,惬意地倚靠在桌案边:“你养妖物有个秘密,这秘密很浅显,眼就能戳穿。他怕你借此识破他妖身,于是在你身上施下屏障,道名为遮目,道名为塞听。故而这个秘密,府里所有人都看破,唯独你看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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