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抓住关键,双眼刹亮如狼眸:“所以说,今年没有笋季?”
“你,你不要这激动。
陆桓康白着张脸把他从门边拉回来,命他坐好,给蒸鱼淋上层香油,挑去细刺,亲自筷子筷子地喂给他吃。
这厢陆二弟弟悉心呵护着狸子,那厢陆大当家为闺女操碎心。
笋妞妞命里矜贵,娇气起来堪称无法无天,只要觉睡醒不在晏琛怀中,立马能嚎得整座陆宅鸡犬不宁。陆桓城怕晏琛受累,指两个奶娘、三个丫鬟过去伺候,仍是搞得喂奶也折腾、洗澡也折腾、哄睡也折腾……个个叫苦不迭,最后还需晏琛亲力亲为。
这般焦头烂额地忙到元宵晚上,临睡时,陆桓城忽然发觉件事——今年笋季已经悄悄过去半程。
晏琛却还不曾动情过。
就隆起小肚子。
阿玄拿鸡毛当令箭,颐指气使,要求陆桓康亲自下厨。
还挑剔得要死。
会儿柴火烧太猛,会儿盐巴洒太多,会儿姜片切太细,会儿葱丝切太粗,还鸡蛋里挑骨头,非说尾巴上有两片鱼鳞没刮干净,足足念叨刻钟。
陆桓康是个读书人,厨艺不佳,脾气尚可,便直念着圣人之言忍耐。
他回想起去年弥漫床春色,不免心生落差,怨道:“阿琛,都正月,你怎还不缠着讨笋?”
晏琛好不容易才哄睡怀里小闺女,赶紧示意他莫要吵嚷,然后轻步走到床边,弯腰把孩子放在熟睡陆霖身旁,盖好被褥,又摘左右两只银钩子,让层叠青纱帐垂下来。
他安静地守望会儿,见孩子们睡得香甜,便执手将陆桓城带到屋子另侧,笑话他道:“你打什糟糕主意呢?”
“没有。”陆桓城矢口否认,“只是……关心你。”
晏琛看出他欲盖弥彰,眼中笑意更浓,倾身依偎过去,用双臂环住他腰,耐心解释给他听:“桓城,你看,虽是根竹子,可孕笋时用……到底还是人身。十月怀胎,灵气折损,总要留出段时间休养生息。若是小笋连番生出来,每年根,你养得起,也吃不消啊。”
好不容易熬到盛盘洒葱,阿玄又作妖,盯着那鱼瞧半天,指责它眼神不够灵活,看起来像是条忧郁鱼,肉质下乘,最好换条鱼重蒸遍。
陆桓康被气得晕头转向,当场撂铲子不干,怒道:“你见过眼神灵活死鱼吗?啊?!”
“呃……肚子疼。”
阿玄反应敏捷,把捂着肚子弯下腰,装模作样地嗷嗷哭疼:“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受宠,连条像样蒸鱼也讨不来。你们都饿吧,爹爹这就出门讨饭去,实在不行,对街巷子里还有很多死老鼠……”
“阿玄,别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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